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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凌山的住处回来,在车上,封溪的手一直被沈绪放握着。
他穿休闲的灰色Polo衫和黑色西裤,却一点儿都不显老气,格外儒雅矜贵。
封溪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百无聊赖地滑手机,感觉手心有些出汗了,想抽出来,刚动了两下就被握紧了。
“出汗了,难受。”她小声喃喃。
沈绪放低头看她一眼,然后把后排的空调温度调更低了。
封溪默了默,脑袋从他肩膀上移开,正色道,“我觉得你有点粘人。”
沈绪放不置可否,声音淡淡的,“这样不好吗?”
“不太好。”封溪调整了角度,头靠向窗户那边,举起手机继续看,漫不经心地说,“你没听说过距离产生美吗?”
“距离产生的不是美。”沈绪放面不改色,“是隔阂。”
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到我房间?”
封溪没想到话题跨了那么远,刷着微博呢,突然一愣,“我不搬。”
“可以。”沈绪放气定神闲,“我搬过去也行,正好你那间房更合适,有露台,卫生间也大一些。”
不知为什么,在他说卫生间更大的时候,封溪脑袋中蓦然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沈绪放把她抱在洗手池上坐着,两条腿夹着她的腿,手撑着洗手台,直勾勾地盯着她。
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味往鼻腔里钻,而她因着没由来的想象,怔怔地红了脸蛋儿。
沈绪放眸色深,看她一眼就琢磨出了什么,似笑非笑地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封溪回过神,慌乱中眼睛落向别处,“你也别搬。”
沈绪放:“为什么?”
“我想......”封溪神情糯糯,声如细蚊,“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不是矫情的人,如今和沈绪放的关系也算确定了,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又名正言顺,过上夫妻生活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她刚认清自己的感情,又没有恋爱的经历,总觉得似乎循序渐进的关系更踏实一些,所以总想着再等一等。
沈绪放神色未变,松开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笑,“我开玩笑的。”
转眼八月就过去了,封溪正式升入大四。
大四的课程很少,有时一周都去不了一次学校,她乐得清闲,上午睡懒觉,下午直播,晚上和沈绪放吃饭,偶尔跟乔一心或者阮沁出去逛逛商场或者超市,生活有滋有味。
而周肯自从上次劝她考虑离婚以后,像是真的在给她时间一样,半个月都没有联系过她。
封溪每天按部就班地直播,偶尔会有粉丝过来追问周肯的近况,她说不出来,只解释他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她最近的涨粉速度倒是挺快,许是经历了之前那段纷纷扰扰的高曝光时期,不少网友对她的ID耳熟能详,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当然了,不管粉丝有多少,礼物榜第一的位置始终是那位肉包子打狗大哥。
这位大哥也是位奇人,平素并不常来,一来便是大手笔的礼物,像完成任务一般,撒完钱就走,来去如风,十分神秘,在鱼吧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讨论帖。
托他的福,封溪的直播收入十分可观,每月都能提成五位数,偶尔流量高时,甚至能拿六位数。总而言之,她那栋小房子的房贷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而且,每个月还能余下不少钱,寄给城东福利院的院长。
给孤儿院捐钱是从大二那年开始的,封溪跟阮沁一起参加学校青年志愿者协会的活动,每个周日下午去城东的福利院陪小朋友们玩耍,教他们画画或者唱歌。
起初,封溪并不知道自己跟那家福利院有什么关系,毕竟当初问及自己的身世时,封正渊说得是从临市抱的,领养手续合法合理。后来去的多了,跟院长奶奶多聊了几次,她就袒露了自己的身世,可没想到的是,院长说她刚来临京不到三年,封溪被领养的时候,她就在临市的福利院任职院长。
这实在是很奇妙的缘分了,因为封溪当初被领养时不足周岁,在福利院待的时日不长就被封正渊夫妇抱走了,所以院长印象不深,彼此对过时间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二十年前就见过了。
如果没有这段缘分,封溪可能还不会起什么心思,可当初收容她的人就在眼前,她没忍住,问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院长说她不记得,查了资料后才发现她是半周岁时被一名超市售货员捡到送过去的,警察查过报案信息也没人丢孩子,没办法,她就在福利院住下来,直到被封正渊抱走。
封溪当初也只不过是提了一嘴,让院长帮她留心找一下过去的档案,包括后来谁去探望过她诸如此类,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捐款全是自愿的,起初她收入低,每个月省个几百块钱,攒半年汇去,后来做了主播,收入不稳定,但这么多年的爱心汇款有多有少,从来也没断过。院长感念她的好心,这么多年倒也没放弃过帮她留心。
可封溪从来也没有过寻根的执念,她始终相信人跟人之间有命定的缘分,虽然她不能理解他们的遗弃,但对于这段缥缈的亲情血缘,她向来看得很淡。
做善事,积善德,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要求。
这段时间,沈绪放过得倒并不是很休闲。
原投资部总裁是他表姑父,因为年轻时父亲沈辉不理事,爷爷适当地放权给了有能力的亲戚,这位表姑父在盛际待了十年,原先可能还算勤勤恳恳,忠心不二,可人的地位一高,离权力中心越近,野心也就越来越大。
尤其是当老爷子退隐之后,沈绪放掌权,不少人都看不上他这个毛头小子,以为欧洲的酒店规模扩张得如此迅速是乘了城建的东风,与他的个人能力没什么关系。许多人不服他的领导,这位表姑父就是其中之一。
沈绪放颇费了一番心神,才把这位表姑父笼络过的那些董事争取回来,慢慢架空他的权力,不动干戈地解决,是他的最终目的。
那天,他刚结束一场董事会议,回到办公室发现顾辰与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捧着手机打游戏,两条腿还交叉着,不知天高地厚地架在了桌子上。沈绪放走过去,二话不说拿文件夹的脊骨敲了他腿骨,不耐烦地说,“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