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 / 2)
“夫人,膳房的嬷嬷一早出去采办,听闻国师府又捉了个妖精”秋荷小声禀道。
苏夫人吐了口瓜子壳,蛮不在意道“国师府哪天不捉妖”说罢很是无聊的撒了把鱼食去池塘里。
相府没那些个妖艳货色让这位当家主母欺负着打发时间,她又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心血来潮了便央着夫君给她找先生学这个学那个。苏丞相是真的花了心思给她找先生,结果人琴棋书画学遍了,也没哪个坚持下来的。
秋荷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家夫人摸了鱼食的手擦都不擦就抓了瓜子往嘴里塞,默默移开视线就听她慢悠道“没事儿少听那些个老婆子瞎聊嗑,多往东院跑跑才是真”
想到东院那苏氏的独苗,苏夫人就心塞的不行,哪怕寂空大师说了那孩子并非凡人,可那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疙瘩呀,小时候还会嗲嗲叫声“娘亲”,现在呢,永远是生疏有礼的“母亲”,叫人听了就不舒服!身子不好也不像旁人家的孩子赖在娘亲怀里撒娇,冷冷清清待在院子里,还把下人们都打发去了偏院。
听她提及东院,秋荷这才回了神,朝她继续道“夫人,奴婢听闻国师府此次捉的小妖是只蚌子精”
苏夫人嗑瓜子的手微微一顿,皱眉道“蚌子精?”
秋荷点头,朝她应道“若凝已许久不曾来府上…”言下之意被国师府捉了的很可能就是她。
话未说完,就见她家夫人猛地拍桌怒道“我府上的人也敢动!”
秋荷眼角微抽,那蚌子精是人吗……
“夫人,公子那边…”
“不能让昔儿知道”苏夫人打断她的话,起身走出暖亭,朝外边候着的小厮问道“老爷今日可有安排?”
丞相起得早,怕扰着自家夫人休息,从来都是轻手轻脚的更衣洗弄,出门前也都会告知管家当日何时归府,若是临时有要务需处理,也会派人回府告知一声。
小厮问了管家后来回话,道是老爷未曾有晚归的消息传来。
苏夫人自是不会耐心等到老爷回府,很快,接到府上小厮禀报说夫人身体不适的苏丞相,丢下一众同僚,向陛下告了假便匆匆赶回府上。
事实上,苏夫人也未料到此次装病会惊动她家卧榻静养的儿子。瞧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焦色,苏夫人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抹那么多粉了,只怕是现下自己脸色苍白不亚于她家崽儿,难怪孩子会担心了。
“昔儿啊,娘没事,你身子不好快回去歇着吧”苏夫人朝他低劝道。
苏辞昔俯身替她理好被角,抬眸朝侍奉在旁的秋荷问道“大夫怎么说?”
这话可如何去接,夫人本就是装病,哪里敢传大夫…
秋荷正要摇头,就见她家夫人撑起身子焦急道“就受了点寒凉,没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就见着自家老爷疾步走了进来,苏夫人立马眉头轻皱,弱弱唤了声“夫君…”手还很应景的按在肚腹上,一副痛得紧的模样。
丞相那个心疼啊,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慰了几句便抬头朝秋荷问道“大夫怎么说?”
秋荷满脸黑线,还真是父子……
苏夫人很是娇弱的扯了扯自家夫君的衣摆,正要拿老毛病当借口,就听他朝自己低哄道“府上那庸医这么些年都没能替你调理好,我已派人去宫里请了御医前来,算着时辰也该到了,今日便好好诊脉,定要替你治好这顽疾”
苏辞昔点头赞同道“母亲这顽疾确实要好好诊治一番,眼下天气越发冷了,怕是要遭罪”
“夫…夫君…我这会儿又觉得不痛了,你快让御医回去吧”
“母亲怎可这般讳疾忌医”苏辞昔说着抚胸低咳。
苏夫人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儿子,亲生的!
按说御医常年在宫里当值,理应最会看人脸色,偏偏丞相请的是医术精湛的院首,人家连宫里的贵人都不买账,哪里会顾及她的脸面。
送走了御医,丞相虽沉着脸,心里却是真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未免母上大人太过难堪,苏辞昔寻了个借口离开。
苏夫人倒是没多在意儿子的反应,见她家夫君沉了脸,愣是没敢提去国师府这一茬。
国师府那儿也不太平,巫长带人翻遍了整座国师府也未寻到那只蚌子精的下落,眼见主子脸色越发阴郁,巫长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结巴道“主…主子…兴许那蚌子精…受不住我们所施的巫术,此刻正幻回原形缩哪旮旯里……”
“没找到…就闭嘴!”国师打断他的话。
巫长没敢再吱声,借口去池塘里探寻便溜了。
国师不耐的皱了皱眉,被巫术所困仍能幻回原形的蚌子精么……
一帮黑袍人士匆匆走过后院的假山,不曾注意到山石下缓慢爬行的小乌龟,待他们离开后,那只乌龟朝后院的狗洞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