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九黎川艳惊四座9(1 / 2)
过了半响,阿九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舒缓,精神上也放松了下来,他悄悄回头撇了眼盐母,见她座靠在塌旁的摇椅上,目光悲凉似有泪光闪过身影瞧着十分落寞,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竟也显出几分可怜相来。这时,他才又觉得方才说话好像是过分了一点,阿九想着,反正内塌的事也传不出去,手书还没拿到,还是先别得罪死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儿嗫嚅地说:“我,我是没控住才口不择言的,你也,没有那么不堪。”
盐母垂下头,屈指点过眼角,却是没有接话,阿九又说:“你本也足够漂亮,真用不着化作别人。”他顿了一下,像是害怕盐母又起心思,立刻转了话头:“但你确实非我所好,而我又确实志不在此,盐主倒不如给我写了手书,痛快放我离去,他日再见,也好有个点头交情。”
盐母面上终于缓和了许多,却是再也不看阿九,只冷着脸道:“画像还我。”
“……”阿九一抽,抱着画像不愿撒手,起身撇嘴争辩:“反正父神也不可能遂了你愿,你又何苦留着他画像自贱神伤,还不如给我,算个赔礼。”
我还要给你赔礼?!盐母怒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言语,她看向阿九,见他将画像紧紧搂在怀里,顿时又被气笑了:“我自贱神伤与你何干?!”
她挥手一弗,便把那画像从阿九手里夺过:“你也不过只是被他点化,又不曾赐予名姓,别一口一个父神叫得那么亲密。”阿九一窘,盐母又说:“我确实也不是蝶母,不会如她那样无限宠你,你大抵也不稀罕我对你的情意,那就不用在我面前恃宠而骄。”她起身行至阿九身前,冷冷的瞧着阿九,看得阿九不自觉就矮身下去蹲坐于地,接着又道:“虽然塌前可无尊卑之别,我不能治你冲撞之罪,但我也是个小气的,你今日口不择言辱我至深,我若不给你些颜色瞧瞧,到底难平我心中之怨。”
阿九看着盐母在头上一摸,翻手便化出一颗乌金细针,心中莫名一抖:传言曾不欺我,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他垂下眼,摇头轻叹:“但扎无妨,只要你出完气,与我手书,我仍感激不尽。”
盐母轻哼一声,果然不是吓他,那针一转由一变三,弹指间便没入阿九臂膀,疼的阿九眉头紧皱。然而这并不算完,他又被盐母拍了一掌,推进一个秘境里边。
四周围空旷无垠,只面前有盏筒灯,阿九有些无所适从,又听见盐母的声音:“既然你非要去修罗界受那磋磨,那你且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毕竟修罗界也不是谁都去得,你若在此间熬得住三天,我便给你写那手书荐你去参考点将。若你熬不住了想求饶也行,灭了那灯便能出来。”
阿九扁嘴,看着那盏筒灯心中不齿:三天,那是不是得小心瞧着这灯别自己灭了,还会被说成求饶。
他以为仅仅在此间枯坐三天便行,但不过片刻,就察觉其中不对劲了。那三根乌金针竟在体内激荡游移,疼得阿九冷汗淋漓地想,这盐母果然不是个简单的,随便使个手段也能叫他喝上一壶。
一个时辰过后乌金针便由三化九,三个时辰后又九升二十七,这才不过一日之数,已经疼得阿九难以直立,他蜷缩在地,之前体内那股烧灼感又起来了,这时他才明白,父神画像之力也不过只能帮他压下毒症,并没有解毒之效,如今这金针扎体,疼得他神情恍惚,那毒症便又复发出来,这回可真是要好好喝一壶了。
八千年都没这么疼过,阿九蜷在那里,像被扎漏了一样,汗水溢了一地,那种里里外外细细碎碎的疼痛,让他连咒骂盐母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小心翼翼的向后蠕动,生怕一没注意碰灭筒灯,白吃这么多苦,还要背上个求饶的名声。
阿九硬扛着椎体之疼,哪怕疼得想剥开皮肉找出那针,也没有半丝想要告饶的意思。盐母气呼呼的过了一日,第二天心中就开始担忧,那乌金针三三之数递增,三日便是一个生灵所能承受的极限之数,连她自己都不能熬过三日,那破孩子可真是倔得可以了。到第三日,盐母开始后悔,掐着指决细听秘境内的动静,生怕阿九已经痛晕过去,无力灭灯,可阿九呼吸绵长沉稳,不像是受不住了,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九当然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