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乔的黑粥(1 / 2)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退了些,房内窒闷无比,秋融想开门透透气。她撑坐起身,全身似虚脱般难受,但尚能走动走动。
刚打开门,一股烧糊的气味就钻入鼻腔,秋融心一惊,难道之前烧水没把火灭完?扶墙急急走到灶间一看,即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脸是灰的南思乔蹲在灶坑边,正认真给坑添柴,一见秋融出现,脸上就闪过一丝仓皇,不给秋融辨清就冲她凶道:“出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能出门吗!给我回去,要摔着了我可不扶你!”
秋融充耳未闻,视线扫过狼藉不堪的灶台,又扫过垃圾篓中一大滩黑乎乎的粥状物,找到了焦味来源之处。视线最后定在炉头上,正在剧烈沸腾的白粥,照此形势,这锅粥很快也要弃入篓中。
这家伙到底要煮多少锅黑粥啊?
南思乔看到秋融脸上快憋不住的笑意,恼羞成怒,像个干坏事被抓到的孩子霍地跳了起来:“笑什么笑!老子肚子饿了煮东西吃,你有意见吗?”
秋融抿住想笑的嘴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是想说,没关系的,这种粥也吃不死人……”见南思乔脸更臭了,立马换话头:“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做多两次就好了。”说着就走过去要将炉头上的粥端起,被南思乔一把拍开。
“别动我的东西!你现在能拿起什么东西?要打翻了我的粥就把你丢下山去。”南思乔瞪她一眼,又蹲下身去一个劲地添柴。
“好好,不碰你的东西。”秋融退开两步:“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要再这么猛添柴而不搅拌你的粥,很快它们就……”
“不早说!”南思乔猛地跳起来,拿勺子拼命搅拌,又蹲下去抽出大半柴火,将地上弄的漆黑狼藉,呛人的浓烟弥漫了整个灶间。
秋融捂嘴咳嗽:“别扔在这,会把粥熏臭的。”南思乔忙又将冒烟的柴丢了出去。
“米还生的,加些水,太稠容易糊。”
“勺子别刮到锅底。”
“放点油比较滑,一点点够了。”
“好了,放了盐就端起来吧。”
在两人的合作下,一锅飘着淡淡焦味的清粥呈上了桌面。
“这是第几锅粥?”秋融吹着匙羹上的热粥,小口小口浅尝着。
“哪那么多废话,吃你的就是。”
南思乔刚吃了一口,就被那又臭又糊的味道呛地全部吐了出来:“这根本不是人吃的。”可一抬头,秋融却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不觉得臭吗?”
“有吗?”秋融若无其事,继续吃她的粥。
南思乔皱起眉,抢过她的碗,舀了勺一吃,眼眉几乎皱成团:“你饿疯了?这么难吃也吃得这么欢。”
秋融点点头,拉回她的碗:“是挺饿的,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说着就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含糊不清说着:“我和你说,第一次下厨能做到这个程度算不易了。况且,往后一段时间你主宰着我的衣食住行,这副脸皮又要倚赖你的神手,所以,这粥就算再难吃我也得吃下去,免得以后锅巴都吃不上,你说对不对?”说完,还俏皮地向他眨眨眼。
南思乔脸上看不出表情,久久不语地看着她吃掉了两碗粥。
在灶间放下碗筷,南思乔看住那剩下不多的粥,犹豫了下,用手指沾了放到嘴里,那又臭又苦的焦味便充斥了整个口腔,可他的嘴角却慢慢勾起了笑意。
南思乔回来时,秋融已躺在床上,一听见他进来就连忙起身,被南思乔叫住:“不用起来,今晚你就睡那。”
“你呢?”
南思乔将椅子拖到离床最远的门边,坐下来:“我在这里睡。”
秋融想到这一天都受尽他的照料,现在又要霸着人家的床,很是过意不去,可又想不出其他办法,怔忪地呆呆望着他说不出话。
南思乔显得毫无所谓,调整出最舒适的坐姿,缓声说了句:“睡吧,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手掌轻轻一挥,屋内便暗黑下来。
睡不了一会儿,那彻骨的冷和痛再度袭住了秋融,身体分不清是因太冷还是太疼而发颤。虽不如之前猛烈,却冗长地可怕,时强时弱,久久不退。
这样折腾了不知多久,秋融是半刻未睡,想出去透透气,可南思乔定不会答应。
就在秋融不知如何是好时,她想起南思乔存放在榻下的几坛酒。喝点酒或许会没那么冷,指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秋融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坐在一丈外的南思乔。黑暗中,他闭眼面容平静地仰靠在椅背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看起来睡得很熟。
秋融坐起来,轻咳两声,见南思乔分毫未动,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撩开床单,摸抱出一个瓦器,揭开瓦盖,一阵酒香顿时钻入了鼻孔。
秋融听见自己又重又快的心跳。原来,这就是偷偷摸摸做坏事的感觉。不由分说捧起一喝,辣辣的,又很甜,接着又灌更大一口,爽辣的滋味令她打了个战栗。就在她要喝第三口的时候,耳朵就刺来一把严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扭头一望,只见刚才还在酣睡的南思乔此刻已坐直了身,虽看不大清他的脸,但用鼻子想都知道,此刻哪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许是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秋融一点不慌,反而对他举着酒坛嘻嘻一笑:“这酒好甜,你要不要喝点?”说完,举酒又想再喝。
“你!”竟还敢卖乖,南思乔气结地冲过去一夺酒坛,重重往桌上一放:“有伤在身还敢喝酒,你还要不要自己这张脸?!”
秋融自知理亏,也知他是为自己好,讪讪道:“知道了,不喝就是。”
说着就站起身,没有上塌反而向门走过去,被他一把拉住:“去哪?”
秋融被他抓地生疼,低低道:“我睡不着,躺着又冷,不想睡了。”
“不行!我不是说了不能见夜露吗,快给我躺回去。”南思乔不明白,为何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秋融暗叹口气,蔫蔫地躺了回去。就在她盖好被子时,南思乔说了句令她僵住的话。
“睡过去一点。”
话音刚落,南思乔就募地坐到了床榻上,脱掉了靴袜。秋融见左右躲不过,急急向里挪进,背过了身去。南思乔的加入令这张床顿时显得狭窄逼仄,两人背对着背侧身躺着尚不会挨着彼此,可只要一方做一点动作,背部和脚绝对会摩擦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