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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宁烦躁的按了几声喇叭,将身子从车厢内探出声怒吼道:“老丁?!老丁?!人呢?!”
“我们不服——”
“你们必须要给个说法——”
“欺负我们家里没关系嘛——”
几十个中年大妈和壮汉手里拿着条幅和喇叭将市局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值班民警老丁被众人围在其中,像是孤立无援飘在深海里的小舟,一边摇摇晃晃打电话叫人,一边徒劳无功道:“大家别着急,听我说,听我说——”
盛宁努力将车头挤进人群,却没有阻拦成功,只能跟着也呼喊两句:“大家先让一让——”
没人理睬。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焦急的已经开始敲出一曲命运交响曲:“哎——那位大姐,我们局里的卫生纸不让外带——”
眼看来找事的大妈们从值班室里抱着卫生纸出来明显打算长期作战,哭哭啼啼的娇弱和豪夺卫生纸的霸气总令人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盛宁下意识从驾驶室里探身指着对方,思来想去还是将“抢劫”改成了“外带”。
然而——
“你这小伙子看起来是个人,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一道黑影冲在盛宁的车旁,掰扯着车门把手,唾沫星子四溅:“你们为了破案,生生将我们校长说成是无恶不赦,一会儿说他贪污,一会儿又说他强.奸,你们干脆是要我这个老太婆的命!——”
未等说完,身后壮汉捧着新买的Ipadpro,12.9寸的屏幕上循环播放老校长武清明和其他企业家一起去福利院捐钱,捧着十万的捐款支票露出慈善的微笑:“你们评评理评评理,明摆着欺负我们死人不会说话——”
这话说的,还真TMD有点道理。
然而,仅限于给其他人洗脑。
盛宁才不吃那一套,破案中遇到的所有情绪,在他看来都是罩在真相上的尘土,令人生恶。
“我不是说受害者,我是说你们有问题可以去反映,但是堵在这里闹根本没用,也中了那些以讹传讹者的计——”盛宁顿了顿,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擤鼻涕擦眼泪声音。他迟疑的望着对方手中怀中抱着的卫生纸:“但是这公共财产,还是适可而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大妈擤完鼻涕擦完眼泪,又是一群气势汹汹的名誉护卫队。
心中对山以寒安危的惦念越来越来重,望着面前这场闹剧,心中明知对方目的不纯,却又必须视而不见。
盛宁气势汹汹从车上下来,双手叉腰站在众人面前——
一米九的个子伫立在为首大妈面前,瞥了一眼旁边壮汉,一字一句道:“适可而止的意思就是差不多得了——”
他低头望着对方逼近一步,在场所有人下意识跟着退后一步。
“如果您不懂,可以自己百度下。”
像是突然有人在人群中扔了一串鞭炮,整个人群炸了。
手机震动传来任力查到的定位地点,盛宁低头望着手机屏幕转身回到车边,背对着众人边走边挠耳朵,将关于自己祖宗十八代的问候自动屏蔽。
根据运营商基站反馈,山以寒手机的位置就在——
“大家看看,这就是保护市民的好警察——”值班民警老丁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不知处,为首壮汉愤恨的拿起IPad开始拍摄盛宁:“我们乖巧反映问题,就这态度!就这能力!我们一天撅着屁股没日没夜的干活,养的都是什么东西!推诿!威胁!嘲笑!什么都不顶事,吃白饭,赶紧去领盒饭——”
“——啊。”
“打人啦——”
“警察打人啦——”
盛宁循声回望——
千寻百转的女主角站在夕阳之中,穿着之前的衬衣短裙从看热闹的外围大步冲进壮汉面前,借着冲力跳起,毫不迟疑的毋庸置疑的,一脚踹在对方肚子。
壮汉吃痛倒在旁人身上,手上的直播设备掉在地上,被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直接踩碎。
“打的就是你。”看到对方倒在旁人身上,山以寒并没有收势,而是继续握紧拳头朝对方大步走去,眼眸精锐一闪,不等对方抬手防守,整个人已经跃起朝对方胸口又踹了一脚。
这次旁人看清立刻闪开,壮汉受力倒在地上,待到坐起,整个人身上脸上蓬头垢面。
两人没有了身高悬殊,山以寒抓住机会急促朝对方跑去,抬起拳头——
“——山以寒?!够了够了——”看到旁人宛如僵尸围城一般恶意汹涌将她围在人群中,盛宁立刻也跟着冲了进去,侧身按着壮汉阻拦他反击,转过脸喝止:“够了!”
山以寒明白盛宁意思,趁着壮汉被扣住,疯一般冲上前,像只野兽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未等她继续,身旁大妈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前拽着她的头发,才将山以寒拽开:“别打我儿子,小娘皮,我跟你拼了——”
仿佛早有预备,山以寒侧脸抬起胳膊将,手掌挺直拇指护着长发向下一卷护住发根,胳膊肘便要朝大妈面部撞去——
“山以寒!”眼看局势即将无法控制,盛宁冲在两人之间——
山以寒来不及收势,直接肘关节撞在盛宁肋骨。
盛宁闷哼一声倒退两步,弓着背捂着肋骨面色苍白。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山以寒胳膊肘像是撞在铁板上一般,痛到快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