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妹妹,你差点流产(1 / 2)
“小慕,还在做什么?快来帮忙,把这堆沙搬顶上去。”
慕星扶着树站在树荫下,不远处工友的喊声她一字不差地全听到了,可这些字无法组成正确的含义进入慕星的世界。
她感觉很难受,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刚刚十一点,胃里反着酸,想吐又吐不出来。
和她一个组的大妈没得到回应,习以为常地走过来拉她。
“你说你一个omega,长得又竹竿似的没二两肉,不好好找个人嫁了,来工地干什么活?”
大妈絮絮叨叨地把她拉到沙堆前,“搬吧。咱俩搬完就去等着吃饭。”
慕星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拿起铁锹往小推车里装沙。
“小慕,你说你这是怎么保养的?来工地塞了一个多月,皮肤怎么还这么好?你看你白净的,这手,像那啥,那啥牛奶一样。”
慕星自顾自地铲沙,大妈说了一会儿觉得自讨没趣,“不说就不说,你这样子算什么意思,又不是聋子。”
慕星没有想要给她使脸色,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听懂对方的话,几乎每一天都会有这样一段发病时间,身边的人在说话,她听见了声音,可是什么都听不懂。
她在一种诡异的无声的世界里,感觉很孤独。
两人搬了两趟把沙搬到正在修的楼顶,慕星微微喘气坐在发盒饭的塑料棚里,觉得腰间的酸疼更严重了些。
常在下午发病,也总会伴随腰背疼痛,慕星没有放在心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把这阵酸疼缓过去,又领到了自己的盒饭,两菜一荤,今天是红烧肉。
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慕星是村里最穷的一户,进了城就能天天吃上肉,她觉得城市虽然复杂,但也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坏。
吃完饭有两个小时的午休,工友们三两聚在一起,有的打牌,有的捧着手机打游戏。
慕星不会打牌,也没有手机,这两个小时她喜欢用来发呆,愣愣地盯着某一处空气,让注意渐渐散开。
发呆的时候慕星喜欢回忆与那个人的一晚,她那么温柔地搂着自己,说“最爱你了”。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对自己说爱的人。
所以慕星才会为了她,放弃乡下安稳简单的生活,独自到复杂的城市里,如大海捞针一般寻找。
一个多月过去了,搜寻无果,慕星摸不着方向地在这里兜兜转转许久,终于让生活稍微安稳了一点。
工地工作日结两百,她住在附近最便宜的出租屋里,一天四块钱。
加上工地包吃,她带了简单的生活用品,所以一个月已经攒了五千多块钱。
这么多钱,找到那个alpha之后,她会不会夸自己?
慕星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素着一张缺少情绪和血色的白皙小脸,在糙汉子成堆的工地上俨然一幅奇特画面。
慕星总是与身边的所有事物格格不入,她感觉很孤独。
风吹得她简单的白衬衣轻轻摆动,时间仿佛在此时静止,路过的年轻小伙看傻了眼。
边上有人在抽烟,劣质的烟味也顺着这风散过来,慕星被熏得闭了闭眼。
下一秒她捂着嘴跑到树下,蹲着把中午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哇,小慕,你吃坏肚子了?怎么吐这么厉害?”大妈放下手里的牌朝她喊道,“我有药,专治你这种什么呕吐啦,腹泻啦,肠胃不舒服什么的,要吗?”
慕星揉着发涨的脑袋靠着树,只知道有人在说话,可是她依旧听不懂。
大妈自讨没趣地转过头,其他人安慰道:“以后别理她啦,看那样子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长这么漂亮,连个追求者都没有。”
慕星一个人靠着树,身体忍不住颤抖。
从前听村子里的医生说,她这种是病,可以吃药治疗的,慕星问过,那个药很贵,她买不起。
她想过,就算没有这个姑且能算作病的缺陷,她也依旧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母亲抛弃了她,父亲甚至至今不知道她的存在。
从小到大,她唯一得到的爱,只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alpha说的“我爱你”。
也许借着这简单的三个字,她还能一个人坚持着撑很久。
“喂,快过来搬砖了。”
慕星咬着牙压下颤抖,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向他们走去。
盛夏的阳光毒辣,工地正中央堆砖的地方没有任何遮挡物,慕星正戴着手套弯腰把砖摞好,突然一下子耳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奇特的味道惹得她犯恶心。
慕星动了动左手,手背上扎了针,在打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