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1 / 2）

敌联盟酒吧里，死柄木吊在看雄英记者招待会的直播。

冗长的发言和无聊的问答环节消磨掉了他的耐心，他开始摆弄吧台上各式各样的玻璃杯，吧台暧昧的光经由这些玻璃制品过滤和折射，形成美妙的散射效果，廉价的玻璃也因为造型和光影的精妙而变得像艺术品似的，死柄木吊把玩着漂亮又脆弱的玻璃杯们，这些是黑雾的收藏，擦的干干净净地，死柄木吊把这些宝贝印上一个个指纹，观看黑雾回来时看见他的宝贝们被弄脏之后头疼的表情，是熊孩子的一种恶劣趣味。

直到他在电视里听到了志村承嗣的声音，他才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

镜头对准了这位英雄的脸，红色的巩膜缺乏色素的保护，在强闪光灯的刺激下分泌出生理性的眼泪，薄薄一层覆盖在眼球上面，更显得这双眼睛像血凝成的宝石一样。

死柄木吊等着看这个人会说什么。

他等到的是志村承嗣的道歉，由小及大，由表及里的深刻检讨，逻辑清晰又不缺真情实感，称得上诚意满满。

当他看见志村承嗣起身鞠躬，他一气之下把手里的玻璃杯崩坏成尘屑。

虚伪！懦弱！居然向没有脑子的所谓什么民意低头！

他想崩坏掉志村承嗣那张蠢脸，再去把那些把话筒伸到志村承嗣眼皮下的记者也崩坏掉，嗡嗡嗡嗡烦死了，死吧！

死柄木吊一直觉得志村承嗣会我行我素，在记者会上大概也是说些刻薄话狠狠地把记者们怼回去，绝不服软认输。志村家一共三个孩子，最常挨打的就是承嗣，他从不服从父亲，被一巴掌扇倒再地也敢爬起来继续嘶喊，幼年时期就倔的可怕，像长着利齿的幼兽，所以他这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的模样让死柄木吊觉得恶心。

志村承嗣被驯服了，就像动物园被关在笼子里脏兮兮病恹恹的狼一样。

太恶心了。

毁掉吧毁掉吧。

晚上黑雾回酒吧，发现吧台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对熊孩子发火，又长叹一口气开始一只只把杯子擦干净。

“吊，你动杯子了？嗯？怎么少一只？”

“我弄坏了。”

死柄木吊的弄坏=崩坏。

黑雾再次深呼吸。

这是大人的学生，不能打（而且可能打不过，那就太丢人了）。

但是他要和死柄木吊谈谈关于尊重他人私人物品的事情。

他在酒吧角落里的深红色沙发上找到了死柄木吊，死柄木吊坐在背对他的一侧，他只能看见一个灰蓝色脑袋。

等他走近的时候，死柄木吊比他先一步说话：

“黑雾，我要毁了这个社会。”

死柄木吊说过的中二言论不少，但是这么带着真实的浓稠的恶意像发誓那般地说出来，是非常少见的。

黑雾想说的话都被堵回嗓子了，难受得不行。

“……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宏大的目标。”

死柄木吊回头，两指间夹着一份报纸，头条内容就是雄英教师公开致歉这样的新闻，配图是记者会上志村承嗣鞠躬那一幕。

“我不是始终想着毁灭社会吗，我只是决定从今天开始行动起来而已。”

——雄英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