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脏了(1 / 2)
余晚潇嘱咐完他,就自个儿去领中饭吃了。
而顾丞乔按照她的说法,下田牵走了这头叫做二妞的牛。
二妞体型壮硕,跟在余晚潇身边,一向是慢悠悠的,连尾巴都懒得甩一下,看起来是很温顺的感觉。
但顾丞乔甫一把绳子换到手里,二妞便像是不耐烦似的,从鼻孔里重重地冲出了一口气。
顾丞乔脚步微微一滞,想停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身旁的这头牛猛地一扬蹄子,田里的泥水飞溅出来,瞬间便洒了他满身。
哗啦啦——
顾丞乔衣衫湿透,质地良好的白衬衫也禁不住水渍浸染,软塌塌,湿漉漉地绵延一片,若隐若现勾勒出了肩下锁骨的瘦削。
他的裤子也惨遭重难,湿答答地染上了泥泞的田水,军绿色转眼间化作泥水的颜色。
“哞——”
二妞脾气还没发够,紧接着又连踹了两下水田,哗啦啦地扬起一片水花,从头到尾给顾丞乔洗了个泥水澡。
顾丞乔方才的神情还如沐春风,此时在泥水雨的攻击下荡然无存,与此同时,也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来自余晚潇的调侃恶意。
他脸色微不可查地晦暗了些许,在得知自己被耍的情况下,没有明显的不快,反而很快收敛起了神情的变化,把绳子套回栓牛的桩子上,一个人先走了回去。
余晚潇心情畅快地去领完饭,找了个田埂,慢悠悠地吃了好一会,这才收起吃饭的家伙往新知青们所在的地方走。
等她到那里时,二妞已经安安稳稳地蹲在了田埂上。
而顾丞乔也如她所料,一身的狼狈相,浑身沾满泥泞不说,连头发都湿淋淋的在滴水。
她看到这一幕,总算是解了气,不过再将目光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时,就措不及防露出了惊讶之色:
本应该插秧种田,事不关己的钱治云,此时看起来竟然比顾丞乔还惨,不但衣服裤子全都湿透,脸上还多了几道大大的泥印子,看起来像是摔跤跌到水田里,才导致的惨象。
“钱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余晚潇实在好奇,便关心地问了他一句。
“……我,都怪顾知青,他非要我去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破牛,你看你看,我这外套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钱治云提到这事,简直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他只是好心去帮忙拉个牛,就惨遭毒手,被这壮硕的母牛欺辱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一头被踹进了水田……真是太气人了!
“……这,钱知青,要不然你去附近水渠先冲洗一下身体吧,衣服上裹着泥浆怎么说也不好干活,太累赘了。”
余晚潇得知真相,竟然是因为二妞,心头不免多了几分心虚:
“这秧苗就让我帮你先栽一栽,待会你回来再替我。”
“余同志,你真是个好人!”
钱治云就差呜呜流泪了,见余晚潇要雪中送炭,忙不迭感谢她:
“那我去去就来!”
钱治云说完,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上了岸,然后直奔附近的水渠沟。
余晚潇对他心怀歉意,毕竟怎么说这无妄之灾也是她引起来的,所以便立刻下了田,捡起剩下的秧苗一颗颗地栽种了起来。
这块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余晚潇栽种了有一会,加上另一边顾丞乔默不作声地干活,两个人默契劳作之下,很快便完成了三分之一。
余晚潇估摸了一下这块田和另一块田的亩量,发现两个人一起栽种,其实也不用费多少力气,最多到傍晚再晚一些的时候就能干完全部的活儿。
所以顾丞乔这一次让她来帮忙,果然又是故意为之的。
不过这一回她倒是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如果是单纯让她来干活,那对她也造不成什么打击,毕竟她是个农家人,干活这事绝对是得心应手的,最算不上麻烦的事。
而撇除这个最大的动机,余晚潇左思右想,对顾丞乔的目的都没想得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她上岸稍作休息,顾丞乔也跟着上岸,她才自发自觉地提起了警惕之心。
顾丞乔一身狼狈,虽然不及钱治云,但浑身也够邋遢的了。
但顶着这一张分外标志,俊秀有余的脸,顾丞乔的狼狈倒走出了和钱治云不一样的风格来,至少看起来并不让人那么嫌弃了。
“余同志,你的牛脾气未免太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