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请神容易(1 / 2)
萧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自己床居然回不去了……
沈忠找来大夫给陈二看病,望诊的时候对方一边撸着胡子,一边止不住的摇头叹气。
“这位小公子的身子骨怎么回事,应当是底子上就有亏欠。据老朽判断,此人虽然已经分化数载,潮信却应当只是近两三个月才有的事。”大夫皱着眉头,忍不住瞪了在场的萧妍和沈忠一眼。
“这坤泽潮汛本就较之平常虚弱敏感,最是忌怕寒凉,怎么能够任人泡在冷水里呢,搞不好是要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位姚大夫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杏林圣手,有道是医者仁心,看不得病人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在医道一途十分有名望,故而说起话来也不太客气。
萧妍被对方连珠炮似的质疑炸的头晕,发自内心的对躺在床上的坤泽为什么晚熟了,为什么着凉了不感兴趣。这家伙害她昨天夜跑去偏房睡倒也没什么,可关键是她本就气血燥热的很,也不知道是受到坤泽信香的刺激,还是因为认床的缘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愣是没能合眼,简单来说萧楼主悲催的失眠了一夜。
但凡事有个限度,失眠归失眠,人一旦过了那个兴奋的点,该有的疲累还是回来,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眼下萧妍虽然在场,却绝非是对躺在床上的家伙的病情感兴趣。她自认是因为困的急了,只想让人赶紧看完,快点挪走,然后自己就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回笼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的老人家悯弱怜幼的心思更加深重,看见床上面泛病态潮红的小可怜,大夫的牢骚简直就没完没了。仿佛对方受了天大的虐待,罪魁祸首应该以死谢罪似的。
然而这些话在萧妍耳中全是废中之废,一个字也没有必要听。
“我说这位先生,您老诊治的如何了?”萧妍忍不住动了嘴皮子,因为心情不大好,精神也不大好,所以说起话来有点腔调。配合着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整体效果有点阴阳怪气。
她毕竟是一大江南第一楼的扛把子选手,杀人如麻谈不上,手底下见血的功夫是驾轻就熟。只要萧妍愿意,肃杀气势自然手到擒来。
杏林圣手一看这架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有点夸张,惹得对方不怎么快乐。抬头见萧妍一双点漆似的瞳仁盯着自己,嘴角微微抿着,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好在姚大夫是见过大场面的老油条了,看人的功夫与他看病的功夫不相上下。他与萧妍也不是头一回大打交道,往常觉得这位萧楼主人虽然严肃,话也不多,对他的态度却还是可以,算是个讲道理的人物。故而今日虽然有些忘形,却并不至于真的激怒萧妍。
只见他伸手捞了捞一把精心修剪过的长须,稳了稳心神,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他的情况十分复杂,老朽行医多年,竟是从未见过坤泽在潮信之期,寒夜之下将自己整个人泡在冷水中这么长时间的。如此遭遇简直令人发指,至于其后果也是难以预料啊。”
萧妍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涨,似乎变大了一点,心说这人怎么能麻烦成这样呢。只是她心中不屑于坤泽的“娇弱”,嘴上说的话倒是丝毫不显吝啬。
“不必吝惜药材,尽管开方子便是。”
沈忠站在萧妍身后,没瞧见萧妍脸上的困倦,光听这话,还以为对方大有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陈二调养恢复好的意思。
大夫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这坤泽体虚气弱,恐怕得多用些温补的药材。不过……”
萧妍意识到对方即将展开长篇大论,连忙抬手制止:“姚大夫不必多说了,一切皆听凭诊断。至于该怎么治,用什么药,您自己拿捏便好,其它不必说了。”
沈忠:“……”
沈总管忍不住抬手掬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辛酸老泪,心想:妍儿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知道心疼人了。老楼主您在天之灵可有感应,这孩子估计不必孤独终老了。
“来人。”萧妍瘫着脸,示意来人。
“点几名女弟子前来,将这位……这位公子送回去。”萧妍眨了眨眼,感觉眼睛有点酸痛,心想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闻对方身上要命的绿茶味儿,清清静静的养个神了。
她心里主意打的正好,没想到话一出口,便被及其富有医德的姚圣手果断阻止。
“不可啊不可,这位小公子身子虚弱,又在泽期受了寒,虽然潮汛因此终止,却是留下隐患,如今正是表里皆虚,再受不得一点风寒了。”
萧妍眉头一皱,意识到对方的言下之意,心中隐隐感觉一阵不妙:“我让人送他回自己的住所,和受寒有什么关系。”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很,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姚圣手侧过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暗戳戳的与站在萧妍身后的沈忠对了一眼。只见对方眼皮子一垂,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姚圣手当即会意,随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开始了表演:“楼主有所不知,这坤泽潮汛受寒看似事小,实则万分凶险,一不小心寒气入骨,可是要转化成寒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