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忆(2 / 2)
但曲玉不敢说,她乖顺的笑着唤:“知许。”“知许?我的字吗?”
???
曲玉看他,林染还挺自然回视,目光规矩不带其他感情,好似他们从未见过面。一个猜测浮上,曲玉紧张的问道:“少爷,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林染眨眨眼,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脸庞红润可爱,露出的肌肤细腻白得晃人,再往下就是柔软的…他马上收回眼神,几分红晕印在耳后,撇开视线淡淡的道,“看穿着你不像是我丫鬟。”看身材也不像。
曲玉笑意僵在脸上,魂游天际到不敢置信只一瞬,“少爷你真想不起来了?你再好好想想。”
林染敛眉,或许是想得脑袋疼,他屈膝揉着额头,道记不起来。
曲玉心凉了半截不敢大意,哀叹,“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来先喝水。”她似乎都能看清自己悲惨的未来了,谁不知道林夫人此次叫大少爷回来是有意让他参加秋日的昭文会,现在一失忆,怕是半肚子的之乎者也都没了,而她害得林府和蝉联第十三届昭文会榜首失之交臂,这事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过去。
她脑海中划过林夫人那张脸,无甚精神的说:“我出去叫人请夫人和大夫,少爷你再歇会吧。”
林染被要求着躺了下去,慢半拍的反问,“夫人?”
“哦,你不记得了,夫人就是…”,曲玉话到一半忽尔眼神就亮了起来,“你不记得了啊。”
要是林染能在夫人责罚的时候,替她说两句好话,依照夫人爱子心切的性子,说不定还有转机,不过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去圆,这…
“姑娘是说我失忆了吗?”
曲玉点头,她咬牙半跪在床下,心道声得罪了。接着抽出一方丝巾哭兮兮的掩面,“你终于醒了,我都担心坏了。”
林染不明所以,看她哭得伤心将身上盖的薄毯往她手中塞了一个角,体贴道:“姑娘莫伤心了,敢问姑娘是?”
曲玉潸然泪下,哭唧唧的将被角丢到一边,“我是你还未过门的夫人,我们自小关系极佳,你一求学回来就去寻我,可天有不测风云你为护我被山石砸中,这便失去记忆。”
她抽泣的叙说,他们自小感情有多好,几乎每月都有来往书信,她房中还有一副他的画像。
林染愣着听完,半怀疑的问:“可为何我对姑娘无甚印象?”
“你忘记啦,你失忆了。”曲玉撑着床沿凑近他,“失忆了,所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现在看来你居然半点印象都没有。”
说到最后,她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暖香在上,林染丝毫不敢动,仰卧着安慰,“这是天祸,姑娘莫要伤心。”
曲玉顺势就不哭了,丝帕后的眼红了一圈,眼梢泛着红委屈极了,软软绵绵的质问他,“那你现在还信不信我?”
暖香袭人,林染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顺着她说信。
曲玉这才坐了回去,怕还不够真实,她还拿出物证,“你看这簪子,这可是你亲手为我刻的,其他的不记得,这个总不能也忘了吧。”
圣人曰:勿骗…
林染看着她眼中蔓着的水雾似要滚落,算了,哄人要紧。
“我大约是有点印象的。”
“真的吗?”
他不忍的闭上眼,点头轻嗯。
曲玉松了口气,她将被子盖好,“那我先出去给你叫大夫,你再休息会罢。”
大夫昨夜就歇在府中,所以几乎是和林夫人一起来的。
一番诊脉后,大夫从内室出来,“公子其他恢复的都不错,只是脑中有淤血暂时忘了点事,我开张药方拿药温养着,淤血也能散开。”
林夫人一早听人道少爷醒了,方才又知人失忆了,心中七上八下,“没有其他大碍了?”
“夫人放心,少爷身子骨好着呢。”
“那劳烦大夫了。”
大夫抖着羊须胡子,“夫人客气了。”
曲玉站在旁跟着夫人走进内室,心虚的等着林染再问,“你是何人。”
却不想听见一道疑惑却又坚定的“母亲。”
不是说不记得吗?!
曲玉惊慌失措的抬头,这是被识破了,还是又记起来了?
林夫人感伤的握起他手,“让你受苦了,在外面又廋了不少。”
“没有,其实过得挺好,师父对我也很好。”他说话时略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又自然的接上去。
曲玉冷了半截心,完了,又多记起一个。
她麻木的听着他们母子相亲相爱,想着等会就要被拆穿了,手指不由攥紧心虚一片。
只听林夫人唤了她一声,又朝她招手,曲玉挤出笑走过去。
“曲玉这次多亏你来照顾知许。”
曲玉推辞,“是少爷吉人天相,我不过碰巧罢了。”
林夫人道,“人没事就好,失忆这事慢慢治就行。”叹了口气,又问林染,“你可记得她是谁?”
林染看了她一眼,曲玉朝他笑,面上不显心中若击鼓,只听他道:“知道她是未婚妻。”
林夫人没在意他用词的差别,只庆幸道:“你还记得便好。”
夫人又坐了会才离开,走前让曲玉留下来再陪林染说会话,说不定还能再想起点东西。
曲玉想起方才他那两句话,不由追问,“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林染认真的想了会,真诚的说:“我没说过这话,而且不知为何看她总觉得熟悉,还有些印象。”
“那你师父呢?”
“记不得,但感觉有这么一个人。”
曲玉闻言大悲,哀道:“那我呢?为什么你偏偏不记得我?是我还不够熟悉吗?”
林染目瞪口呆看她秒变哭脸。
“亏我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原来也不过如此。”曲玉掩面哭诉,“罢了罢了,我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什么。”
可你这样子,不像是不计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