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觉得自己是个人渣（2 / 2）

“诶！诶诶？”他不由分说地把阿申和露琪亚一起推到了门外，接着，“啪”地一下关上了幛子纸门。

“……”被浦岛这么一闹，倒是冷静下来些许了，阿申看着纸门，“我们……去会客厅吧？”

“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呢。”

两个人一路无言，来到会客厅，端端正正地坐下了，面对面，相同地垂下了眼睫，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实在是太尴尬了。

阿申站起身：“那个……我先去倒杯茶……”

“——对不起！”

阿申维持着起身的姿势一动不动了，半佝偻着身体的样子看起来可笑无比，不过在场的两人，谁也不会在意这个就是了。

她没有发出声音，露琪亚便接着往下说了：“实在是非常抱歉！把你卷到了这场事故中……还害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对不起，砂流。”

“对不起，真的非常的对不起！”露琪亚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但是——即使是如此……抱歉，我还是很希望能和砂流你继续做朋友，我还是很希望能听你称呼我为‘露琪亚’而不是‘朽木’！……我……”

“你……”阿申的牙关颤抖着，她实在是维持不住这样的姿势了，便一屁股坐回在地上，然后慢慢地蜷缩成了一个球，“在说什么啊——……”

“砂流？”露琪亚捏紧了拳头，似乎这样就能给予自己勇气，她抬起了头，做好了直面好友任何一个反应的准备，“你——咦！？”

“明明，明明对不起你的是我啊……”

露琪亚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让阿申越发地难过了起来。

她哆哆嗦嗦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自说自话着绝对要把你救出来什么的……结果，不管是在忏罪宫前，还是在双殛后面，我都没有能救下你——”

不仅如此，还异常丢脸地反被捅刀子。

“说大话的家伙真是讨厌啊……”突然拥有的强大力量让阿申陷入了膨胀期，可这虚有其表的气球被很快打破，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什么也做不到，“我真是糟糕差劲透顶了……我甚至……”

比起，造成自己会被处以極刑的、将崩玉放进自己身体里的浦原先生都会原谅的露琪亚，面临着蓝染，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逃跑，找理由给自己开脱的她，真是垃圾透顶！……她甚至，不敢将自己曾有过的卑劣想法告诉露琪亚。

她居然还渴求原谅，然后将一切平安无事地抹除吗？

真是个人渣啊。

“你不知道吧？”阿申将脸埋到了膝盖里，打算就此撕裂那个虚伪的自己，“那个时候——面对那个蓝染的时候，我是打算丢下你，一个人逃走的。”

她觉得，应该没有人在听了这样的话后，还会接着拿她当朋友看了。

“所以，我没有资格称呼你‘露琪亚’了。”

心底一片酸涩。但意外地又隐约有种解脱感。

“为什么没有资格呢？”露琪亚安静地听阿申说完，“如果你没有资格的话，那么一护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

“一护他们怎么会没有资格？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抛弃过你啊！”阿申猛地抬头，也顾不得自己眼眶红红的模样看起来多可怜多幼稚了。

露琪亚却倏地皱起了眉头，呵斥道：“别瞎说了！你这个看不清楚事实的、只知道贬低自己的笨蛋！”

“诶？”

怎么样都好，就是没有想到过，还会被露琪亚用这样友人式的方式呵斥的阿申，一下子傻眼了。只能发出了一个傻里傻气的无意义单音节。

“你不是没有抛下我吗？”露琪亚现在这才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一直在为了这么愚蠢的理由而逃避自己，而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虽然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你不是最后选择留下来了吗？你能为我无视死亡的威胁、能为我下定抛弃一切的决心，为什么又没有资格那样称呼我啊！你是笨蛋吗？！”

她越说越气，也顾不得在朽木家呆了几十年学的什么贵族修养了，遵从自己的心意，抓着阿申的肩膀就摇晃了起来。

阿申本来就被露琪亚的逻辑给傻了眼，被她这么一摇，强行憋住的眼泪鼻涕算是彻底开了阀了。

“唔、唔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