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六章 覆水难收（2 / 2）

“他们的目标或许是我，也或许本来就是淑夫人。我会武功这件事，京城里根本没人知道，除了吴家跟晓晓，吴家不可能把我会武功的事情说出去，晓晓更不可能。所以，在旁人看来，刺杀我，定会让你恼羞成怒，把大军收回。可这样根本说不通，咱两在京城里退册子的事无人不知，那么，他们怎么会认为，刺杀没有武功的我，会让你恼羞成怒呢？再者，刺杀这件事本就违背了二皇子的本意，不论他准备再充足，都不可能在大军没有撤出藩地之前，就跟你撕破脸皮。再者，他想杀淑妃，大可直接告诉帝王，淑妃还活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杀淑妃远不如杀你，要符合二皇子的心思。”

吴渺渺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兀自握着淑夫人的手的四皇子，只希望他能听进去一两句，他自己就能想明白其中的不妥之处。

“且当时我看的清楚，中年男子非常震惊，很显然，这个变故根本他不知道会发生，二皇子压根没有示意这么做，也就是说，中年男子身后的打手，早就被人买通了，或者，从一开始就是皇后的人。只有皇后，会这么做。

我怀疑杀手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淑夫人，他们不知道我懂武功，所以故意刺杀我，想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再杀了淑夫人。当时匕首虽然是冲我来的，虽然我因为太过震惊呆滞住了，没能及时一脚踹飞他，但没理由淑夫人扑过来时，不是跟着我一起倒在地上，而是被匕首稳稳的扎进了心口。”

四皇子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吴渺渺盯着他不自觉握紧的拳，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情绪激动而凸起。可见他死寂的表面下，翻涌的情绪是何等的激烈。

“所以说，杀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淑夫人。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即使踹飞他，导致淑夫人心急救我而丧了命，你可以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呆滞住了，仅仅一瞬，就连累淑夫人丧了命。这些杀手背后的主子，一定是皇后，不可能是旁人。皇后定是知晓了淑夫人的存在，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帝王，大约是因为知道了二皇子的打算，担心帝王知道后下旨，逼得你直接站边二皇子夺位，坏了太子的继位，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手段，一来可以除掉淑夫人，二来可以让你跟二皇子反目成仇，你两互相残杀时，就是太子顺利继位之时。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你听进去了，请你振作起来，抓人报仇，怎样都好，唯独不要把蒸蒸日上的政务，荒废了。这些都是你立足的基本，你不能丢。”

话音刚落，准备热水丧服的嬷嬷们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气氛僵持，谁也不敢开口提醒四皇子，只求助般的望着吴渺渺。

吴渺渺闭了闭眼，轻声道，“让嬷嬷们伺候淑夫人整理罢。你该带兵抓人了。”

四皇子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地站起，抬起赤红却空洞的目光，略过了神情复杂的吴渺渺，落在了站了一排的老嬷嬷上，这群嬷嬷都是跟随了淑妃多年的老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目光，迈开步伐，离开了东苑。

外头的管家瞧见，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四皇子一眼。

嬷嬷们这才忍住眼眶里的泪花，哽咽的上前伺候淑夫人。

吴渺渺不忍看淑夫人，每看一眼，她的心都备受煎熬，难以呼吸。

她转过了身去，咽下了喉头的酸涩，离开了屋子。

管家看着吴渺渺沉重的背影，想起两人的婚事，叹了口气，立刻安排下人们开始披麻戴孝。

昔日情深意重，恍若昨日，怎知黄粱一梦，覆水难收，终是镜花水月，南柯好梦。

淑夫人遇害的消息很快就传疯了，南疆的名门望族以及各方势力几乎都惊得坐不住了，纷纷前去藏椒阁，却都被素服白衣的吴渺渺拦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