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莫流渊愕然又不解。
“李公子，这样可以吗？”
虽然爱笑爱喝酒，有时候还喜欢说些打趣的话开玩笑，但面色苍白的李公子并不是张扬的性子。
“当然可以，反正也赢不了。”答的是莫流渊的问题，千桐眼睛看的却是善财。
刚下场的柳汕七就算只听了话尾，也不会就这么放过善财：“看来你也是一轮游的命，之前口气还那么大，小娃子也不怕闪了腰”
善财怒道：“胡说！我怎么可能输？”
“赢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对方的剑这么快……”千桐抿了口酒，悠悠道，“不过如果你赢了，就可以选一个名门拜入了，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善财打了个激灵。
他当然不能。三大恶人就是被这些正派人士杀的，他还没报仇。
“刀借我。”
不等柳汕七答应，善财便径直拿了柳汕七的大刀，飞身上擂台。
“善财，请指教。”
话音未落，他便提刀砍向任海露。
“喂，这也太乱来了吧！”
“这小孩几岁啊，哪儿来的？”
“好像还有两下子，和任海露旗鼓相当的样子……”
擂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莫流渊微微侧脸，余光悄悄观察千桐。
灰衣小童的武功和在场的大多数人相比还要高，这样的少年天才，肯定不是寻常出身。
那么，能指使动这样的少年天才，还有价值连城的碧玉酒具，会是什么人呢？
传闻中的新任知州？
莫流渊其实很少接触这类人，但自忖也不是没见过。
而且，不知为何，这位李公子给他不少熟悉感。
难道真的如柳大哥所说的，自己离开师父太久，太想念他导致看谁都像他？
可是李公子除了有相同的碧玉酒盅，喜欢喝酒，诗书满腹又旷达潇洒，还有一双同样的桃花眼，其他都很一般。
他师父光风霁月，举世无双，从来只有别人像他。
台上，善财和任海露你来我往接连对上数十招，赢得阵阵喝彩。
善财人不大，拿着一把与他小不了多少的大刀格外引人注目，还有给他大声助威的。
“莫少侠，”千桐淡淡出声，“难道我脸上写着制敌之法吗？”
又被抓住了……
莫流渊尴尬地抓抓耳朵，连声道歉。
千桐：“如果这一场善财输了，你可能就要和任海露打了。”
知道这是李公子在指责他不专心，莫流渊小声说：“她是中途换了步法，这才能加快速度出剑，而且，每次出剑，只能沿着既定的方向，不能临时做更改。”
只要看准任海露一开始的行进方向，这一剑完全可以躲开。
柳汕七看得眼睛也舍不得眨都没看出其中的关键，骤然一听莫流渊这么说，急忙将视线移到任海露的脚，然而也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盯久了眼睛疼，柳汕七索性将眼睛移到其他地方放松。
莫流渊答道：“就这么看出来的。”
“这……看……”柳汕七纳闷，“你能看得清楚？”他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
千桐借着举杯的动作，不动神色地扫遍全场。其实莫流渊要是有注意的话，会注意到场内多是柳汕七这样的人——
这些人终其一生在武学上都很难有突破。
待打得差不多了，善财假意被任海露挑了刀，堪堪避过杀招后认输。
“再来！”任海露剑指善财，长眉上扬，“你没有尽力！”
“输了就是输了。我本来就不是用剑的，赢了没什么用。”
善财没有任何留恋，抓起刀跳下擂台。
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不了的角色呢，还让他冒着被暴露的风险上台。
他一转头，陡然看到谈家几人也正在看擂台，谈大少爷还和谈芊芊小声讨论。
江南第一美人半侧着脸，线条柔和优美，很是清灵，是非常典型的江南女子。
善财的目光却没像其他人一样落在她身上。
在谈芊芊后面还坐着一个无所事事扒拉着头发的黄裳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扫一眼台上，间或吃些点心。
看到熟人，谈思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朝他眨眨眼。
善财连忙撇过头。
谈思玦歪了歪脖子，又伸出一双手，比了个大拇指。
善财掉头就跑。
“果然还是输了，果然小孩——为了面子也会说大话。”柳汕七看到善财这副逃命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懂什么？！”善财回瞪。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闭着眼默然地回忆刚才的打斗，细细复盘。
有没有什么做得不足的，做得比较狼狈难看的……
就算善财不理人，柳汕七也能自己找到乐趣：“是觉得自己打得难看了，所以羞愧了？”
“你自己才是，一招就被人赶下台，”善财不甘示弱，“那是我让着她！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呢！”
善财下来以后，就有人频频注意这边。因他上台时没有介绍自己的师门传承，很多人都在暗暗打探。
柳汕七每每和其他人对上目光，比善财自己还兴奋，要是有恰巧有他知道的门派，还能介绍几句。
可惜在座的除了他没有一个想拜入这些门派的。
柳汕七说着说着，自己也兴致缺缺：“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
作为一个江湖新人，莫流渊非常虚心：“听你说就好，这些我都不认识。”
柳汕七奇道：“这些你师父都没和你说过？”
莫流渊摇头。
和莫流渊说这些虽然有成就感，但多了其实也就那样，难有快感，柳汕七转移目标，问善财：“你耳根怎么那么红？其实还是很激动的对吗？”
“哈？”善财莫名。
柳汕七顺着善财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哦，江南第一美人啊，果然名不虚传。”
善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眼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
柳汕七：“不就是思春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李公子之前不是说，什么之性也吗？”
“我……”
千桐刚起了个头，莫流渊的声音就盖过了他。
“李公子没说过这话。”
柳汕七嗐了一声：“总之是这么个意思没错吧。”
千桐轻笑，他倒是知道为什么善财会这样，不过他不想解释。
“少年多绮思，也许是睹物思人也说不定。”千桐懒洋洋道。
在遭到绑架以后，谈家并不在意谈思玦，只有谈正青因为担忧，再加上从小到大的情谊，一直都是小六小六的叫，也不怪在善财看到谈思玦着男装以后，晴天霹雳般的表情。
不过……
他去往抚木崖的事并没有告诉圣女，左右护法一向和圣女不和，也不会向她透露，这段时间的魔教都是较为松散的，其他人的动向他都知道，除了圣女。
这段时间，她到底在干什么？一直潜在江南首富家里看这门好戏？
千桐无法不在意。
南采玉这个人，目的性极强，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千桐兀自沉思，那边柳汕七已经根据他的话推断出结果：“难道小毛孩开窍了，看上什么人了？”
啧啧啧，难怪突然要上擂台，原来是要啊展现自己的英雄风采。
“关你什么事啊！问东问西的！”善财蓦地红了脸，大声怒吼。
千桐就坐他旁边，杯中的酒液都被他这带了些许内力的一吼震荡几圈。
好端端的被吼了，千桐很是无辜地耸耸肩，“好吧，不问就不问。”
千桐重新拿起酒杯，慢慢喝下，嘟嘟囔囔：“又不是我问的，也没说你喜欢谁……”
莫流渊觉得有些好笑。
李公子这样，又和他师父有那么一点相像了。
看到熟人，谈正青带着谈思玦过来打招呼。
“你扭什么？屁股下面有钉子？”柳汕七压低声音问善财。
“放屁！”
坐在谈思玦对面的善财眼珠一转，对莫流渊道：“你起来，我们换个位置。”
莫流渊不明所以，倒是他身旁的柳汕七注意到这一点，低头闷笑：“莫兄弟，你就和他换吧。”一张四角方桌，千桐坐一侧，柳汕七和善财坐一侧，莫流渊就坐千桐对面，谈正青带着谈思玦来了后，也不过谈正青是坐了一侧，谈思玦站在他后头好奇地左右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