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相亲(1 / 2)
已至下半夜。
白云寨里灯暗烛残,众多酒席上只剩下残羹冷炙以及翻倒着的酒坛,大部分人都回去睡了,还有稀稀拉拉的喝得烂醉的几个人仍在兴奋地划拳灌酒。桂婶拿着大铁铲打发他们赶紧回房,他们嘻嘻发笑,死赖着就是不走。
白镜斜身飞过壁岩,翻过自家寨墙,艰难地落在院子里。正巧牛宝田财骑着马驮着货物回来了,看守寨门的几个小子急不可耐地从宽墙上跳下来,呼啦地全都围上去要看麻袋里装着什么。
牛宝瞄见了白镜,忙摆摆手撵他们:“去去去,大当家没让你们看。”
几人一听是白镜的意思,很听话地又爬上了墙,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牛宝与田财牵着马快步赶到白镜身边,奇怪发问:“大当家的,你怎么才回来啊?按理说你应该比我们早到啊!”
白镜赶紧放下撑着腰的手,正色道:“没事儿别问那么多话!滚去睡觉!”
“是!”两人忙颠颠地把马牵去马棚,然后回房休息。
见周围没人了,白镜这才放心地耷拉着右臂,左手撑着腰,往阁楼走去。在她准备上竹梯时,忽地从旁边溜出来一个白影,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承认,她被卫辞的神出鬼没吓怕了。
那人从黑夜阴影中走出,微弱的蓝夜光照在他脸上,苍白而柔俊。他皱着眉看向白镜那无力垂下的右臂:“白镜。”
“白吟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招魂啊你!”白镜眉头一挑,口气颇为不善,“穿得跟白无常一样。”
白吟书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语气有些委屈:“……我一直都这么穿的啊。”
“啊,也对。”白镜点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径直上竹梯。“但是晚上出来乱晃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吟书“哦”了一声,而后跟上去拽住她那没有了活力的右臂:“你不是说你不会缺胳膊少腿回来的么?他把你胳膊打断了?”
白镜脸上挂不住,急忙辩解道:“脱臼!只是脱臼!”
“只是?”白吟书叹了口气,“白镜,你看你都被他欺负惯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镜不觉有些恼了,竖眉瞪眼地盯着他:“这次可是我占了上风,那个混蛋现在还在床上晕着呢!”
白吟书本来见白镜似乎生气了,刚想移开话头,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愣了愣,百思不得其解:“床上?怎么打到床上去了?”
“说来话长,说了也没意思,困了,睡觉去了。”白镜不想多提这件事,打了个哈欠,抬脚就要走。
“你就打算这样睡?”白吟书指指她那脱臼了的右臂。
白镜又连着打个哈欠,双目蒙上层水雾:“白药爷和盈姐姐都睡了,我就凑活一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吟书无奈摇摇头,拉起她的右小臂,另一只手探上她的肩关节,轻轻揉捏着。“疼不疼?”
“还好……”白镜警惕地注意着白吟书的手,目露疑色:“你会整这个?”
“应该会吧。”他用指腹摸着白镜的肩上关节,面色肃然。
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白镜有些害怕,“喂,你要是没把握,就别来坑害我行不?”
白吟书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会害你?我又不是卫辞。”话音刚落,他手上突然一用力,只听关节“嘎吱”一声,白镜忍不住“咝咝”吸气。
“很疼么?”白吟书松了手。
白镜摇摇头,左手按上右肩活动了下,发现关节真的接上了。她惊喜地哇哇直叫:“厉害啊白吟书!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快快快,教教我!”
“你现在又不困了?”白吟书摸摸鼻子。
白镜嘿嘿笑着:“学了再睡也不迟嘛,反正明天也没别的事儿。”
“好吧。”白吟书指导道:“其实就五个字,一摸二扭转。对了,扭关节的时候一定要快。”
白镜认真地点着头,边听边实干,左手在右肩上一阵探摸,进而飞速一扭。“嘎吱!”骨头关节碰撞声在安静的星夜中异常响亮。
白吟书面部逐渐变得僵硬。
“呃……”白镜痛得紧皱着眉,先是低头瞧了瞧右肩,而后仰头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个……白吟书,我好像又脱臼了……”
“我……”白吟书本想冒出点什么话来表达一下他的情感态度,但考虑到子曾经曰过的话,他把后面粗俗的部分咽了下去,之后便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由分说地将白镜的右胳膊捉了过去。
帮白镜重新接上骨,白吟书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转身回了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