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礼物(2 / 2)
两个人气场都很强,坐在一起,叠加出了三米八的压迫感。
林栀被迫与沈寻休战,但沈寻伤势比她严重,脸上脖子上全是指甲挠痕,衣服也被撕破了。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很好很不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小栀。”下一秒,沈爷爷慢慢开口。
他嗓音很沉,不紧不慢地,带着大家长的威严,认真又严肃:“爷爷今天特地过来一趟,是来向你道歉。”
这句话落地重逾千斤,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诧,林幼菱更是暗暗吃了一惊。
她和沈寻做地下恋人做了这么多年,知道他除了沈南灼,就最敬怕这位沈爷爷。按照他们家诡异的辈分来算,沈家老爷子应该算得上是他曾祖父,这位老人家年轻时叱咤商场、手段强硬,至今是一个神话,哪怕退二线之后,依旧是沈家说一不二的人。
这是林幼菱第一次见他。
因为在今天之前,她根本没资格以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坐在沈寻身边。
林栀微怔,赶紧:“爷爷您说什么呢,我们这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订婚期间跟别的女生搞在一起,这是其一;擅自要求解除婚约,这是其二;欺上瞒下,满嘴谎话,这是其三。”老先生声如洪钟,“这都是沈寻做得不对的地方,是我没有教导好他,我该道歉。”
林栀急了:“您别这么说……”
“小栀,你听爷爷说完。”老先生语气温和,但不容反驳,“我一把岁数了,这段时间身体也一直不好,跟年轻人脱节好久了,不知道你们现在解除婚约,都怎么补偿被违约的那一方。”
补偿?
林栀困惑。
她已经殴打过沈寻了,还要什么补偿?
“所以,我和南灼商量了一下。”老先生语速徐徐,后半句话有如惊雷落地,“原本给沈寻的那部分股份,分一半给你,你看怎么样?”
林栀:“……”
林栀都他妈震惊了:???
不是,等等,怎么现在流行分手的时候分股份?!
林幼菱心里一突,无意识地拽住沈寻的袖子。
沈寻也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祖父?”
老先生沉声:“你闭嘴!”
沈寻瞬间蔫儿了。
林栀有些失语:“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虽然不知道沈寻手上究竟有多少份额,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红利也很可观吧?
这份分手礼物,是不是有点过分贵重?
“哪里不合适?爷爷觉得很合适。南灼原意是想多分一些出来,但爷爷记得,你的工作跟金融不搭边。”沈爷爷和蔼地道,“给你太多,怕给你添麻烦。你的这部分份额现在暂时是南灼在打理,之后要怎么处理,你直接跟他商量就行。”
“我……”林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试探着道:“谢,谢谢爷爷?”
老爷子一双眼瞬间笑得淹没在皱纹里:“小栀真乖。”
下一秒,他撑着拐杖站起身。
沈南灼伸手扶他,他叹息:“医生不让我走太远,我就不久留了。今天过来一趟,也算了结一桩事,小孩子解除婚约,怎么能没有长辈在场?”
这话针对性太强,沈寻不敢吭声,脑子里翻江倒海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今天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
林栀有些无措:“您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爷爷最近胃不太好,只能吃流食。”
清越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她眼神一转,就看到长身立在旁边的沈南灼。
他今天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但眼下四目相对,她还是在他眼中捕捉到清淡的笑意。
看来他没有再为那天江边的“和蔼叔叔”生气,林栀不知怎么,突然舒出一口气。
沈南灼接着,低声说:“我先送爷爷回车上。”
林栀赶紧:“我跟你一起去。”
她一边说一边挽住沈爷爷的手,软声:“希望爷爷早一点好起来。”
沈爷爷乐呵呵的,简单跟林父告了个别,看也不看剩下两个人,转头就往门口去了。
沈寻不敢说话,夹尾巴跟在后面,林幼菱不甘心地咬着唇,追上前几步,也跟着小声叫:“曾祖父,我也送送您吧……”
老先生脚步微顿,竟然还真停了下来。
林幼菱心里一喜,下一秒,他转过来,面色平静:
“林二小姐,我听说你常年不在北城,那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也很正常。我只有南灼一个孙子,他尚未结婚、无妻无子,我自然就也做不了别人的曾祖父。”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沈爷爷重新转回去,冷声提醒:“我们非亲非故,怎么好乱叫。”
***
林栀和沈南灼一左一右,送沈爷爷先上车。
见车上有医生接应,林栀才察觉,他身体大概是真的不太好:“既然爷爷身体这么不舒服,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呀。”
沈南灼身形微顿,清淡的目光遥遥望过来:“他是为了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沈林两家订婚,与其说是卖林家面子,不如说是卖闫女士面子。闫女士娘家人和沈家关系好得不分你我,以致这些年来,虽然林栀一直对沈寻无感,但她跟沈家上上下下——从老爷子到女佣管家,感情都很好。
冬日夜风泛冷意,林栀搓搓脸,闷声:“那你替我好好谢谢爷爷,他今天说太多话,应该已经很累,我就不去找他了。”
“嗯。”沈南灼点点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他确实累,身体不好,沈寻还一直吵着要重新订婚,我恨不得把这个逆子赶出家门。”
林栀被他的措辞逗笑:“你的逆子今天被我打了一顿,现在都吓得不敢跟爷爷同乘一辆车了。”
沈南灼薄唇微抿,又想起他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一片白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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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好像是真的很想娶林幼菱。”林栀自言自语,“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
“他脑子不清醒,这根本不是他想不想娶的问题。”提到沈寻,沈南灼整个人身上不受控制地散发戾气。
其实他也刚回国没多久,可他已经觉得受够了,不想再多提一句那个蠢货,“那个女孩儿,根本就不可能嫁进我家。”
林栀以为他在说笑:“这么严格?”
“当然严格。”
下一秒,沈南灼转过来,唇角微微绷着,神情清淡,一本正经地道,“所以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