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君本无道(1 / 2)
无道9
阿瞳静静的倚靠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如脂,脑中一遍遍回顾明日开年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就算她为他谋划害一次人,他得知后斥责自己卑鄙小人,恨自己一生,她也一定要逆转他凄苦的结局。
昨日刚落了场柳絮大雪,太子府的红墙金瓦被素白积雪压盖,一院暗香寒梅越发的香气扑鼻。阿瞳被安琦鸣牵着手上了车轿。
一进轿,安琦鸣便紧握住她一双温软小手,他向来不会说宽慰人的体己话,只能板着脸一遍遍重复不要害怕,礼数不到位不要紧,别离开自己身边,有事情定要告诉他,不舒服也要告诉他一类的话。
阿瞳心暖洋洋的,听的眼角泛酸,乘机亲昵的钻进他怀中掩盖住自己的失态,脑中一遍遍回放着自己的算计。
开年宫宴是大顺历年都会举行的,自先祖成立大顺便从未断过,除了些番邦小国为朝贡而来的使节会参加,四品以上的大臣与皇室众人也需出席。
延平帝穿一身金丝绣龙的玄黄龙袍,左边是一身威严宫装的罗皇后,右边的梅贵妃穿的清淡出尘,是大殿宫宴之上少有的谪仙子,下座是皇子公主与大臣使节们交叉落座。
安琦鸣紧握阿瞳的手,托她的腰自花园拐角处走来,他二人今日穿的合乎身份,安琦鸣一身金丝滚边的黑色蛟龙缎袍,白玉冠上嵌曜黑玉珠,阿瞳身着素色暗云花纹的束腰窄袖百褶裙,羊脂玉簪子盘发,两人一素一黑,宛若自天边降临花园的仙侣。
温婉婉下座于郦阳公主的右坐,见从未有过表情的安琦鸣此刻对阿瞳的柔眉含情样,又想起那日的诗与同心结,拧紧绢帕红了一圈眼,见两人自她身侧走过眼中只有彼此,都未曾正眼看过她,心中更是责怪太子无情,心冷凉一片。
阿瞳跟着安琦鸣跪拜过延平帝与罗皇后,便回到席位上,安琦鸣只管照顾好阿瞳,给她添饭夹菜,目光冷淡不谙世事。大臣与权贵都知他一副顽固端正样,也不过来叨扰。
温婉婉清高的眸子扫过一丝阴毒,行到安琦鸣跟前道“婉婉是个急性子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太子亲自去相府退婚定是婉婉做的不好,而今太子饮了这杯酒,便是饶恕了婉婉,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如何”
温国相从温婉婉起身过去赔礼时就拳头紧握,眯眼忍怒,一个女儿家被当场退婚还大大方方肯与太子交好,若太子连这等薄面都不赏给他的话,有失体统罢。
安琦鸣看着温婉婉,她皓腕端着那杯清明的酒水,眉梢上挑凤眼孤傲,自知其中有诈,且罗皇后又在三使眼色让他不可再得罪温国相,文武百官都看着,延平帝也是对他一脸不满,若真是驳了面不好。
他未曾想过一个面上清高的女子也有这等厚颜无耻的时候,忍下心中嫌弃面上不动声色接过她的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阿瞳见他亲自饮下温婉婉递上来的催情酒。
没错就是催情酒。
众人连同罗皇后困怕都未曾想到过一项口碑孤傲贤淑的国相之嫡女竟然会在此等场合威逼一个男子喝下这种酒。
烈酒入喉,安琦鸣便隐约觉着有些不对劲,面色阴沉,早早领了阿瞳下去了。
按着剧情,催情酒烈,即使是自控力强若般石的安琦鸣都热燥难忍,其实到此刻他与阿瞳都未曾有过夫妻之实。
他不愿在他无法带给她温暖宁静的港湾之时便要了她,且又在此剑拔弩张的夺嫡之时,那会让人威胁了去害了性命。
安琦鸣便谎称自己不适,支开阿瞳去给他取醒酒茶水来。温婉婉便乘虚而入,穿了与阿瞳一样的衣服,头饰发饰连同桃花妆都一样,几次三番的解开他的衣袍,学阿瞳的样细语柔声的唤他的名字,让安琦鸣恍惚之间将她认成了阿瞳,便染指了她。
当阿瞳取茶水回来之时,正巧碰上他们颠鸾倒凤最激烈的时候,她惊得手中杯盏托盘全数跌落,热汤喷溅到她的侧脸之上,导致面目全非。
她悲愤难平,捂着脸嘶声厉吼的哭喊安琦鸣的名字,害怕的躲闪他疏离他,用各种话刺他,说他不再是那个在柴屋之时,不辞风雨在屋檐上静坐一宿,只为把他亲手雕刻的簪子送给她博她一笑的伯伯了。
安琦鸣一次次的揽她入怀,如往常一般的握着她的手安慰,探望她守在她身侧,但只感觉她恨自己越来越深。
而后胡国几次三番侵略,战事吃紧,延平帝的诏书三次降临太子府,怒叱他身为太子不误国事,整日陪在一个妇孺身边,以罗皇后之名强硬威胁他领兵驱战外敌。
行军打仗临走前,阿瞳被烫伤的眼还是看不太真切,自从宫宴变故后她胆怯怕事,干脆窝在家中不曾出去。
阿瞳感觉有暖柔的腹指温情的摩擦着自己的眼眸,一抹黑影如风中残烛般映入她的眼帘,她哭喊着连连后退蜷缩成一团向他丢枕头,撕扯床幔与能抓的一应东西都砸向他。“……阿瞳,我是伯伯”耳边是他不温不凉带着心疼打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