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蛞蝓(2 / 2)
黎秋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只?在?书中看到的造反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挠着?头道:“不对啊,我们跟他有这么熟吗?这种事为?何要跟我们讲?”
傅旻不说话了,这同样也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造反为?什么就这样大咧咧的在?外人面前说出来,他就不怕其中有谁转手?就去找李治告密邀功?
没过多久,谢九霄飞了回来,对着?他摇摇头,示意外面并没看到什么埋伏或是戒备。
如此一来,傅旻更困惑,但因着?无从下手?,也只?能?叮嘱黎秋多加小?心。
……
深夜,傅旻躺在?床上陷入浅眠。
他想过是否要一宿不睡,但考虑如今敌暗我明,白白浪费精力反倒不好,左右他也向来浅眠,还?有谢九霄守着?,也不怕被偷袭。
此时外面突然刮起大风,窗纱被吹的微微作响,接着?,又归于沉静。
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似乎睡得很?沉。
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地上微微泛起湿意。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突然!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横在?半空,对着?床前狠狠劈去。
空气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金属相互撞击。
“咦?怎么还?是硬的?”傅旻起身,有些疑惑道。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少年青灰色的瞳孔泛着?冷光。
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到“本相”这种巫术。不光是体内巫力大量消耗,主要是眼前陌生的世界让他很?别扭。
此时在?外人看来空荡荡房间,站立着?一个宛如蛞蝓样的软体动物。差不多有成年男子那么高,大张的口器内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触须,方才这东西正是想用触须触碰自己,结果被砍了一刀。
傅旻一向不喜欢虫子,看见这一幕简直堪称灵魂冲击,心底无名火起,提剑冲了上去。
然而“蛞蝓”不闪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下,然后瞬间化作一滩粘液,消失不见。
谢九霄自是看不到那“蛞蝓”,只?晓得小?鬼在?与什么东西战斗,然后不知为?何,傅旻突然停下动作僵在?原地。
挥动翅膀飞了过去,谢九霄有些吃惊道:“你衣服下面怎么了?怎么湿了这么一大块。”
傅旻一点点回头,感受着?那些粘液渗透衣裤,冰凉的贴在?身上。面色极为?难看,咬牙切齿道:“我不管背后的是哪个术士,等被我逮住老子绝对要弄死?他!”
看着?少年几?近崩溃的面容,谢九霄识趣的没有多问。
粗暴的换好衣服,傅旻推隔壁黎秋的房门。
用上“本相”很?容易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与方才那一模一样的“蛞蝓”趴在?黎秋身上,伸出触须紧贴黎秋额头。而黎秋似乎毫无所察,平躺着?甚至面上带着?微笑。
此时傅旻无比感谢自己有“本相”这项技能?,想到如果是自己跟那玩意儿如此近距离接触,背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持剑像之前那般看死?透明蛞蝓,嫌弃的看着?全身黏糊糊的黎秋,即使这样他还?睡得死?沉。
“醒醒!”用剑柄戳了戳对方,半天,黎秋才睁开双眼。
“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捂着?脑袋,黎秋惊讶的看着?自己一身狼藉。
冷静的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傅旻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同伴,“你可曾有事?那粘液我检查了,应该无毒,脑子怎么样?”
黎秋晃了晃,感觉有点昏昏沉沉,但还?是开口道:“还?好,不过我大概知道城里的百姓为?何变成那样了?”
“啊?”傅旻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你还?记得那个叫许年的驿丁吗?”黎秋不以为?意的脱下里衣,随便团在?一起擦了擦身上,“之前不是说那个许年很?好色,疯了后成天傻乐,觉得周围都是美人,我也差不多遇到同样的事了。”
“你……你就这么简单收拾完了?”傅旻神色复杂的看着?重新活蹦乱跳的少年,比他还?讲究的谢九霄干脆别过头不去看。
“啊?还?好吧,我小?时候在?山里还?闲着?无事还?吃过蜗牛,没什么可怕的。”黎秋满不在?乎道,“你别岔开话题,我方才睡着?的时候,做了个很?好很?好的梦。”
“我梦见自己成了大才子,师祖还?活着?,跟师父师叔一起搬到长安与我居住,然后我整日受人追捧,人人都来找我求字求诗,快乐的不得了。”
黎秋神色黯淡,“可惜只?是梦,师祖已经死?了,但如果那种美梦一直持续下去,我估计也会跟城中人一样,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动,因为?梦里都有。”
“恐怕不止如此吧。”傅旻眉头紧皱,他方才用“本相”又检查了下黎秋,发现?其神魂似乎略有损伤。术士虽说不像巫族那样依靠神魂,但想要更近一步,神魂也不能?太差。
回想起那些“蛞蝓”的触须紧紧贴在?黎秋额头不停蠕动的那一幕,傅旻突然有个猜想,如果那触须,其实类似于“吸管”呢?背后术士借由?吸收神魂来达成目的,再制造梦境去迷惑对方。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种术士也太可怕了,这、这简直与邪祟一样!”黎秋有些后怕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傅旻沉思许久,吐出一个字,“等。”
他相信,对方不可能?只?针对他们两个,相信整个偏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中招,等明日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黎秋知道同伴脑子好使,干脆做起甩手?掌柜,直言哪里需要打架吩咐他上便是。
第二天一早,齐阿成便过来表示车马已经都备好,众位随时都可以离开。
但半天无一人答应,荣氏家主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对着?齐阿成干笑道:“我们还?未跟王爷告别,如此离开未免有些不厚道,况且……额、昨日王爷所说的话,下官仔细想了想,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能?否当面向他询问。”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都表示不想走了,想留下来看看。
齐阿成似乎早就料到这点,面上保持不变,躬身道:“郎君老爷们想要留下,王爷自然欢迎,不过他这两日公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还?请您们在?这儿住两天,后日一早定会来详谈。”
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未限制他们自由?,不过再住两天,众人犹豫了下便纷纷点头答应。
傅旻隐在?人群中,与黎秋对视了一眼,让他在?屋里等着?,起身独自跟在?后面,趁着?人少的时候叫住齐阿成。
“齐管事,可否找你打听些消息。”傅旻背着?光,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齐阿成作为?王府的管事,自然是忙的很?,但眼前这位是主子的贵客,出手?又阔绰,所以还?是耐下心道:“傅郎君客气了,尽管问,小?的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不能?说的也无法?告诉你。
傅旻知其话中意思,笑了笑道:“齐管事请放心,我不过是因着?要跟王爷共事,想问一问他老人家的喜好,不会让你为?难的。”
齐阿成松了口气,探听消息这种事也算常有,荆王的一些私事不算秘密,真?想了解都能?晓得,于是示意对方开口。
傅旻沉思片刻,缓缓道:“我听王爷说半年前他曾经坠马,齐管事可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