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出宫(1 / 2)
虽说有程奕信罩着,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断不能从宫门大大方方地出去。
所以舒锦芸用过午膳后,就对外说闭门思过,还当着许多宫人的面修书一封,遣了映儿去送。
当然不止是映儿,还有绿浮。
信将写完之时,她才借着身体不舒服之名,遣退了无关人士。
“绿浮,等下你就呆在房内,一步都不可以出去,你懂得哦?”舒锦芸边穿上宫女的衣服,边说。
绿浮不愧是程奕信派来的人,一点就通,但她还是有些疑虑,“可奴婢和娘娘的身形不是很相像,一出门便会被发现吧?”
“等下你先随映儿出广安宫,然后本宫跳窗走,你就从窗户那进来。对了,你会轻功的吧?”舒锦芸看着镜中的绿浮,挑眉问道。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绿浮低头领命。
她刚刚接到了皇上的指令,帮助皇后出宫,所以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绿浮的帮助下,舒锦芸和映儿顺利地出了宫。
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舒锦芸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路旁的小摊贩和往常一样,卖力地叫卖着自家的东西,此起彼伏,与宫里的寂静无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切都让舒锦芸神清气爽。
“我们先回家。”舒锦芸对身后的映儿莞尔一笑,眉眼间没有一丝担忧。
映儿甚是不解,问:“娘娘不担心吗?”
“不担心,”舒锦芸踱着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爹既然没反抗,那就说明还在他的预料之内,我相信他。我也相信程奕信,他不会谋害忠良。”
他也一定不会让我伤心的,舒锦芸在心里说道。
转了几个街角,她们终于到了舒府的门口。
门口站了一排的仆人,管家、门童、丫鬟,连厨娘都出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影壁下。
一群士兵从舒府里搬出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抬上马车,不知运往何处。
舒锦芸刚想突破参观的人群进去,却被映儿拉住。
“怎么了?”她回头问。
映儿环顾四周,小声说:“附近有暗卫,刚才一路上也有人跟着。”
舒锦芸拍了拍她的手,说:“从宫里跟出来的应该是程奕信的人,是来保护我们的。而这里的暗卫目标不是我们,不用担心。况且这儿人多,不用怕。”
“嗯。”
“进去吧,大人。”舒锦芸带着戏谑的笑,扶上了映儿的小臂。
她推开前头围观的吃瓜群众,“让让,让让,我家大人身上有伤。”
映儿今天穿的是宫里女官的制服,在人群中还是很明显的,那些百姓一看见她,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卑职舒映见过大人。”映儿对站在门口管事的士兵弯腰行礼,看他的制服应该是副五品,比她的官职要高。
站在影壁下的仆人们忽地抬头,看见真的是映儿,原本愁云惨淡的脸终于有些喜色,再看见她身后的舒锦芸,真是又惊又喜,强忍下惊呼声。
“不知舒大人此次出宫,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命卑职给家父捎了份家书。”映儿在外头以舒续实的养女自称。
“原来是这样,进去吧。舒大……舒前辈在书房,我抽不开身,就不陪大人出去了。”这位大人显然是入职不久,再加上官位底下,未曾见过舒锦芸,所以并没有对她身后的宫女起疑。
“谢大人。”映儿行了礼后,便带着舒锦芸进去了。
影壁之后,人来人往。
士兵在各个屋子里进进出出,将大小物件悉数搬出,放在庭院内,有专门的文官整理计数。
“哎!”舒锦芸叹到。
她虽不在这儿长大,但见此凄凉的景象,又和脑中当年的繁荣联系在一起,难免觉得悲凉。
“娘娘,没事的,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映儿安慰道,脚步却不可查觉地慢了些。
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明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投入的感情越多,到最后伤得就越深。生性凉薄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但谁又能做到无情无欲呢?
穿过几个回廊,她们终于到了书房。
为了避嫌,舒续实没有关门,他正望着一幅画卷出神。
“爹!”舒锦芸喊道,语气也是尽可能的亲昵。
她环顾了屋内,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满面墙的书籍,摆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也还在原来的位置,仿佛她未曾离家多年。
闻声,舒续实抬头,“芸儿?你怎么回来了?”手下也不闲着,将画卷好,放到了一边。
舒锦芸将一切尽收眼底,那幅父亲视若珍宝的画,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舒续实看她紧盯着那幅画,神情不禁严肃了些,将眼中的柔情尽数收回,恢复了往日严父的模样,像是质问般问道:“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看你这幅打扮,像什么样子?”
舒锦芸并未像以前一样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我来送送您啊!上午的时候您都没理我!”
“不过是去淮南,有什么好送的?”舒续实收拾着书台上的东西,并未抬眼。
“淮南?”舒锦芸皱眉,“不是南蛮吗?”
舒续实不假思索,“皇上没和你说?”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甚至还有些疼惜。
“嗯。”舒锦芸点点头,“不过也是出远门嘛!我会想您的。”
她笑得灿烂,像小时候般无忧无虑,不谙心计。
舒续实叹了口气,“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出了事再也没人可以护着你了,”他抬手摸摸舒锦芸的头,尽显慈父之态,“一切都靠你自己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皇上。”
“知道了,”舒锦芸有些不习惯,但仍是往他粗糙的手掌上蹭了蹭,“对了,您去淮南作甚?”
舒续实收回了手,显然他也不习惯这么亲昵,沉着嗓子说:“去调查一些陈年往事罢了,无须担心。”
屋外人语声渐起,看来士兵已经清完了前院的东西,已经轮到后院。
舒续实从袖中取出火筒,将刚刚收回的画点燃,扔进了一旁的铁皮桶。
“爹!您做什么?”舒锦芸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火苗蹿了半米高,她快速地收回手,才躲过了火浪。
“您要查的事,和画中的女人有关吧?”她揉着手问。
舒续实先是震惊,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嗯。”
她是何时偷看的?她又知道些什么?“她是谁啊?您当年做错事是因为她?”舒锦芸凑近问,小心地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