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荧荧之火可如煌(1 / 2)
赵承恶狠狠地说道:“威胁大单于,行贿左贤王,恩?误了归期算什么,哪里大得过卿的胆子!”
此语一出,纪桓愕然。他干笑了两声,心虚地说道:“臣的胆子也、也没有很大,些许细节而已……不过陛下是听谁说的?”
“我还用听人说?”赵承怒道:“匈奴人何其野蛮,卿竟敢对伊丹直言让其退兵,卿就不怕他们发起狂来把你砍了么!”
纪桓小声道:“不直说臣怕他听不懂。”
赵承:“……他是大单于,你以为他真的傻么!再说国书上写得一清二楚,你瞎操什么心!”
纪桓心想您怎么好意思提那封国书的,那东西于匈奴人来讲,跟鬼画符恐怕也没什么区别。
见纪桓不说话,赵承的火气更大了。做错了事不认错,就会一味地负隅顽抗,这么惯下去还不翻了天?此风断不可长!于是赵承虎着脸说道:“卿怎么不说话,朕说错你了么?”
“……没有,”见他逼得紧,纪桓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臣只是担心大单于看不懂大篆。”
赵承一窒,纪桓不提这事他倒是忘了。不过本着皇帝永远是对的的原则,赵承依旧很理直气壮:“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不写大篆他们就看得懂似的!”
“嗯,陛下说得有理。”纪桓忙不迭地说道。他实在不想再跟继续下去,于是话锋一转,恭维道:“臣像陛下这么大的时候,大篆都不认识几个呢。”
被心上人拐弯抹角地夸了聪慧,赵承略微有些得意,语气也和缓了下来:“长卿,我是担心你。”
纪桓心中熨帖,他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臣心里有分寸,不会过分激怒大单于的。您看,臣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赵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分寸?我收到密报的时候吓得一夜没睡。算了,下不为例。”当然,也不会有下次了。
纪桓赶紧应下,只不过很快就将这事抛诸脑后了。
说起大单于伊丹,纪桓不满地撇撇嘴:“……年纪很老,举止无礼,长得又粗鲁,没有一点堪与我天家的哪位公主相配,偏偏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纪桓长篇大论地表达着“单于又老又丑”的中心思想,赵承忍俊不禁。少年心性啊……
赵承说道:“无妨,先帝元和七年,鲁厉王谋反事败后自尽,他的女儿徽君就养在永巷,太后曾亲自教养,从未亏待。算算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这回就封为公主,和亲去吧。”
大周历来以宗室女为公主和亲匈奴,已是百余年来的传统。但纪桓心里依旧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赵承暼了他一眼,心里发酸,忍不住问道:“怎么?怜惜她?”
纪桓正襟危坐地抽了抽嘴角。确实,他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可还不至于把爱心泛滥到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身上吧。
只是——
纪桓正色摇了摇头:“臣并非怜惜那位不曾谋面的翁主,只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却不该仅仅维系在柔弱女子的裙带上。”
赵承默然,他又何尝不做此想?只不过前朝几十年的积弊不是一朝一夕能除去的,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赵承叹了口气,说道:“长卿,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匈奴大单于亲自拜于未央宫的丹墀之下,俯首称臣!”次日,天子在未央宫正殿设宴,亲自款待左贤王,三公九卿乃至六百石官员无一缺席。天子不曾婚娶,但有太后率公主,外戚,命妇到场,其中还有准备和亲匈奴的芷阳公主赵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