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3章(1 / 2)
这周末弟弟去兴趣辅导班被嘲笑了,因为穿了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如果说一只杏色的,一只白色的袜子还好,也不知怎么回事,弟弟穿了一只棕色的,一只深绿色的,看起来非常显眼,百八十米外就能看见。
倘若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会厚着脸皮说“时尚并不是人人都懂”。但弟弟就有点死脑筋,尤其是在情商这方面,很欠缺,时高时低,和智商一度不配。事情发生了,他只会鼓着腮帮子,一个人默默的呆着生闷气,谁都不理。
这会儿他刚被颜朗接回来,一回来就扔了书包,回了卧室,一个人坐在飘窗前,谁叫都不理。
我和颜朗扒在弟弟卧室门口,张望了好久,内心也跟着捉急了。颜朗叫唤来小八,让可爱的小八去弟弟身边,希望弟弟能好受一点。结果平日里很喜欢和小八聊天的弟弟,此时也仅是安静地抱着小八。
我深感情况不妙,于是把颜朗又拉回了客厅,想一起想个法子,让弟弟走出这段痛苦的童年阴影。
原本我俩是打算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却不知为何纠结到谁给弟弟穿的袜子这件事上了。
我记得今天早上我给弟弟穿的衣服和裤子,袜子我给他拿好的,明明是一双白色的,就放在他身边。这些年过来,弟弟的起居多是我在照理,从来没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因此我推断,这事儿一定是颜朗干的。今早我像往常一样给弟弟穿衣服,颜朗非要过来叫我回去再睡一会儿他帮弟弟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穿出了两个色的袜子。这不得不让我怀疑,颜朗是不是有色盲。
“得了吧,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你给我买得那些花里花哨的内衣,萝卜头的,小草莓的,青苹果印花的,当我都看不出来?”
颜朗本是为自己辩解,也不知为何我的注意力落在了他说的“屎盆子”三个字上。在我印象中,颜朗一直是温文尔雅,极具绅士风度的,像什么“屎”啊、“尿”啊的字眼,万分不可能从他嘴里冒出的。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很正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在一起久了,都会变的。”颜朗再次为自己辩解。
我说:“老大哥,你也甭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我怎么了?我是朱还是墨啊?自己不上路子,不要怨别人带跑偏,你要是正经人,小小的我能把您带跑偏吗?”
颜朗说:“我没有损你的意思,正相反。你的身上有种魔力,就是很容易感染别人,很容易放别人释放自己。”
我挠了挠脑袋,想到近日来我俩为了生孩子而付出的努力,于是怯怯地问:“释放自己?您指的是哪方面?”
“当然是性格、脾气、心态这些,你想哪儿去了?”
我哦了一声,打马虎眼说:“没想哪儿啊,你想释放就释放呗,怎么释放都行。”
问题再次回到弟弟身上,我找来一堆花里胡哨的潮人流行穿着指南,放到弟弟面前,指着上面人穿的五彩缤纷的袜子,说:“蓦然,你看看这位小哥哥,多潮,衣服花里胡哨的,裤子花里胡哨的,连袜子都花里胡哨的,果然时尚并不是人人都懂,哈哈哈。”
我是真心想帮弟弟走出心理阴影,才很认真的找来这些旧杂志。谁料心是好的,心里的好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叫人越听越奇怪。
颜朗急忙把我拉了出来,说:“照你这个法子,蓦然迟早要得抑郁症。”
我气得把杂志扔在地上,气呼呼道:“你能你来啊,我法子也想了,办法也试了,这犟脾气孩子就是不理人,我能怎么办?真的是叫人为难!”
好歹我也是从事多年幼儿教学的老师,哄孩子方面还是有点经验和把握的。小孩子好哄啊,抱一抱,给个糖果立马就喜笑颜开了。大孩子其实也好哄,耐心听他诉说,和他好好讲道理也是可行的。就是像弟弟这种半大不大的孩子,真磨人,实在没辙。
怒火上头,我很容易说丧气话。
“别管他了,让他自己琢磨去吧,是生是死他自己决定吧。多大孩子了,自尊心太重了,穿错了袜子而已,被嘲笑怎么了?这才是刚开始,以后长大的日子里,这种事多着呢。现在就承受不来了,以后还能不过吗?这样的强的自尊心,以后老婆都讨不到。”
我双手环胸,在客厅焦躁的来回走动,嘴巴说个不停。
颜朗过来按住我,将我推到沙发上坐下,和气道:“小声点,这么大声,就算你故意说给蓦然听,即便他听懂了,也未必当下就能走出来。他还是个孩子,耐心点。”
我更加急躁了,急躁地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你就知道嘴上说,耐心耐心,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大半天下来了,他一口水不喝,一趟卫生间不去,一句话也不讲,一直坐在窗户边,要是傻了怎么好?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要怎么和爸妈交代?”
说完我眼泪果断掉了下来。
颜朗在我旁边坐下,抽来纸擦掉我的眼泪,揽我入怀中,大手安抚我脑袋顶。
我依靠在他肩上,哽咽道:“怎么办嘛,都要急死人了!”
“没事儿,都会好的,信我,不会错的。”
说话间门铃响了,颜朗起身去开门,我急忙擦干眼角的泪水。“蓦然姐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