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无所知（1 / 2）
那个时代对于教育的剖析还没有到现代的程度，招式演练固然不能说是练到差不离就可以收手，但是师傅传授徒弟的时候，绝对没有分解动作一说。
而魏尊传授的时候，不仅仅是分解动作，每一个步伐的转折，每一次刀刃挥舞时候所用的力道，用的是哪一股劲，全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到演练完毕之后，魏尊就让红莲公主试了一遍。
这姑娘这一次看的认真，主要是没有被魏尊给吸引了注意力。
主要是分解动作看上去颇为无趣，刀光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吸引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红莲公主可以全神贯注的用在刀法上。
这姑娘极端聪明，这一招竟然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局限于其身体状况，这一招还显得极为青涩稚嫩，但是未来可期！
魏尊惊讶于这丫头的天赋，也是由衷的赞叹了起来。
红莲公主得意洋洋的说：“师傅，我是不是一个练武的天才？”
“是是是！”魏尊连连点头：“两个时辰，竟然就已经完全可以使用这一招，你确实是个练武的天才。常人至少需要二十年，方才可以小成！而你，我粗略估计，大概一年左右，你就可以达到小成的境界！”
“那你呢师傅？”红莲公主听完之后，心中顿时喜悦，不过看魏尊如此年轻，心中忽然也生出了攀比的念头：“师傅，你练了多久？”
魏尊一愣，然后笑着说：“一遍。”
“一遍？？”红莲公主瞪大了眼睛。
“对……一遍。”魏尊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学任何武功招式，看一遍，就能学会。”
“那师傅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红莲公主没有觉得比不过魏尊，心中失落，反而觉得佩服。
这刀法有多难，她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亲身演练之后，她也知道这一招如果能够运用的炉火纯青的话，纵横天下那是夸张了，但绝对是防身的绝技！
魏尊学这样的武功，竟然只是看了一遍，就已经完全学会了。
这份本事，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魏尊揉了揉鼻子，他往往自己夸赞自己的时候，是不遗余力。面对别人的夸奖，他也乐得接受。
但是自己这小徒弟用这样的小表情，小崇拜的看着他，称赞他，魏尊顿时就有点拿捏不住了。
脸上竟然有些腼腆的浮现出了些许红润。
这要是被紫女她们看到的话，肯定会觉得自己这是见了鬼了。
魏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好了好了，不许取笑师傅。”魏尊说：“你再来演示一遍。”
“是！”
红莲公主拿过了宝刀，刀光圆转之间，招式挥洒而出。
魏尊这天门十三刀中的第一刀，这固然是一招，其中却有三式。
乾坤奥妙，各有不同。往往力道多一分或者少一分，招式就变换一分。
力量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刀法则会变得千变万化。
忽而飘渺不定，忽然势若奔雷。
而从红莲公主的手中施展出来，飘逸之中却又多了三分灵动。
“停。”
魏尊在红莲公主施展三式第二式的时候，让她停了下来，并且让她不要动。
此时红莲公主双腿呈弓马态，横刀在前，接下来的动作应该刀刃缓缓向外推。
魏尊就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说：“腰不够低，屁股不要翘着，腿似含非含，刀刃似急若缓，左手作势，随时变换招式，接右手刀或者抵御外敌，含一口气，不可吞下，刀刃前推，务必要一气呵成！”
师徒传承，矫正动作，往往不可避免的会发生肢体接触。
所以，古时候会有所谓的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之类的说法。
不仅仅是门户之见，也因为授受不亲。
魏尊为人离经叛道，对此根本不屑一顾。更何况，他还是来自现代的人，对于古代这一套还真不怎么看在眼里。
红莲公主正是年少芳华，叛逆无比的年龄。
固然觉得脸红心跳，但是也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反而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都是应该的。
两个人一个不在意，一个不去管，传授武功却也其乐融融。
有些事情，只有双方都在意的时候，才是尴尬。
如果双方全都不在意，那就完全不会尴尬了。
魏尊不断的指点，完善红莲公主这一招中的破绽，等到基本斧正之后，魏尊就说：“好了，可以休息了。之后你自己修炼的时候，要时刻记住今夜我传授你这一刀时候的情景，小心不要练走形了。”
魏尊很清楚一件事，有些时候师傅给弟子整理的招式，哪怕是已经没有半点破绽了。但是弟子自己练着练着，就练走形了。
记忆之中的东西，未免深刻。身体记忆，也不到位。
大约练的时候都在琢磨，大概是这个样子，可能是这个样子……
一个‘大概’一个‘可能’，这武功立刻就被练的似是而非。
所以，魏尊才有了如此的嘱咐。
红莲公主连连点头，表示一定深刻记忆，尽量不会练走形了。
魏尊轻轻地点了点红莲公主的脑门说：“说得好听，最终还是得我来给你斧正。”
这本来就是作为师傅的义务，魏尊笑笑，也不觉得辛苦：“之后我有时间的话，就会过来。等你这一招完全练熟了之后，我再传授你第二刀。”
红莲公主点头，不过看魏尊似乎要走，就有些不舍的说：“师傅，天色还早，我们聊一会天吧。”
魏尊看看外面黑布隆冬的天色，想不明白哪里早了。
不过小徒弟的请求，魏尊还真不愿意拒绝，当下点了点头说：“好。”
……
“师傅，咱们的刀法这么厉害，第一招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坐下之后，红莲公主就找话题和魏尊聊天，其实聊什么无所谓，她就是有点舍不得师傅。
魏尊一本正经的说：“天门十三刀的第一招，就叫第一刀！”
“……”红莲公主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魏尊这么正经的和她说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不正经的名字，竟然能够冠以这么牛逼的刀法身上？
“那……第二招呢？”
红莲公主抱着万一的想法，带着祈求的问道。
“第二招叫，第二刀！”
魏尊继续一本正经。
“师傅，您没有和我开玩笑？”红莲公主问。
魏尊纳闷的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天门十三刀，很明显，是十三刀组成的。从第一刀到第十三刀，正好就是天门十三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很对，太有道理了！”
红莲公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脑子里全都是‘天绝地灭式’‘人间修罗式’之类的名字，再不济也有个夜战八方藏刀式之类的……没想到竟然蹦出了个‘第一刀’‘第二刀’乃至于‘第十三刀’。
魏尊看她模样，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当下说：“所谓的招式，不过就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而已。天门十三刀，说白了，就是用刀子的手法，叫什么根本无所谓。而且，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红莲公主问道。
“现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变得特别浮夸。”魏尊说：“去年我游走到卫国边境的时候，遇到了一伙盗贼。这帮家伙个个飞身纵横，伸手不凡。就是有个毛病，出手之前喜欢喊出自己招式的名字……”
“很厉害啊！”
红莲公主两眼放光的说。
魏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红莲公主，然后说：“我当时和他们碰上，三言两语之间谈不拢，我心情不好，他们心情也一样，双方都打算把对方给劈了，然后心情就好了。结果交手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人立刻喊了一声‘三倒华山’，我立刻知道他这一招刀法必然有三式变换，索性闪开一刀，后退一步，最后不等他第三刀递出来的时候，就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三倒华山？我看是三招掉脑袋！”
红莲公主吐了吐舌头：“师傅，你就这么把他给杀了啊？”
“杀了。”魏尊说：“不仅仅是他，剩下的几个人全都死了。他们都有一个熊毛病，喜欢在出招之前，喊出自己的招式名称。招式的名称是什么？其本身就凝聚了招式的特点，遇到毛头小子，不够冷静的，喊出来还能够唬人。但是遇到高手，自爆招式的名称，除了傻以外，就剩下了一个暴露自己的唯一用途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红莲公主说：“所以，天门十三刀的命名方式，就是第一刀到第十三刀，为的就是哪怕后辈弟子不孝，也出了一些喜欢喊出招式名字的白痴的话，那他喊出来的也只是‘第一刀’‘第七刀’‘第十一刀’，如此一来对手就算是听到了，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而本门高手如果在旁指点的话，也会变成‘第三刀接第二刀，转第六刀，反刀单打，换左手，反劈第十三刀’，敌人听的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自己的人一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魏尊喋喋不休，红莲公主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的。
觉得自己过去对于招式的理解，确实是浅薄了。
总感觉江湖上的人一碰面，你来一招有凤来仪，我来一招无边落木，很有意境，很有感觉。
但是从魏尊嘴里这么一说，就感觉江湖上处处都是门道。
心中不禁更加的佩服自己的师傅了。
目光一转，看向了魏尊手上的宝刀，红莲公主忍不住问道：“师傅，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魏尊的刀，很直！
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
许是因为成年累月的被握在手中的关系，那刀鞘漆黑之中，透着一股光，似乎古物的包浆。
连刀柄到刀鞘的尖，整把刀有厘米！
其中刀柄大约占据了十八厘米！
刀刃出鞘！
湛清的刀光，于黑暗之中，于烛火之下，闪烁着灿灿的光芒。
刀刃足足有一米二，刃宽有四指，厚有半厘米。
刀尖斜开，形成一个极度危险的角度，冷厉的锋芒和血槽几乎相连。
深红色的血槽贯穿了刀身，之所以这样的颜色，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曾经被鲜血浸透的关系。
这就是魏尊的刀。
这把刀如果刀刃不曾出鞘，给人的感觉除了黑之外，平平无奇。
然而刀刃一旦出鞘，那股冰冷肃杀的感觉，瞬间可以冲的人头皮发麻！
红莲公主是少有的对这把刀没有惧意的人，此时握着刀认真的询问魏尊。
魏尊的回答也很认真，很严肃：“宝刀！”
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红莲公主似乎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遍：“师傅，我问的是，这把刀的名字。”
“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