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因果(1 / 2)
渥丹渥丹,这个名字似乎听过,灵犀琢磨着,又听那位小娘子提起肖县令,心中唬然一惊,再想那女童的眉眼,可不就是跟肖赞小时候一般模样,迟疑着问道:“多嘴问一声小娘子,渥丹可是姓肖?她的父亲,是不是渭城县令肖赞?”
小娘子点头说是,灵犀笑对知州夫人道:“肖赞乃是先父的学生,我们打小认识。”
知州夫人笑道:“原来是故人,既然如此,我也就知无不言了,渥丹的娘亲回到上京后不久,七王妃因病故去,渥丹的娘不知使了怎样的手段,七王爷就迷上她了,娶进门做了续弦,又不知怎样让七王爷相信她和前夫从未同房,自然也不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以,她就算想认也不敢,再说,王府里姬妾众多,她得拿出十二分心思应付。唉,上次我带去的衣裳并不是孩子她娘做的,是魏府的老太君想念曾外孙女儿,知道我要来平安州,托我代她老人家看望一下孩子,我回来后写了书信,孩子倒是挺好,只是没有娘亲,连个继母也没有,祖母又年迈,唉……”
灵犀听着知州夫人的话,她不知七王爷何许人也,只知道魏怡君成了皇亲贵胄,心里不知该叹息还是庆幸,她有她的路要走,只是这肖赞,怎么还未续弦,看一眼那位小娘子笑问道:“敢问小娘子芳名。”
小娘子忙说闺名清沅,灵犀笑问道:“那清沅与肖赞是……”
清沅忙道:“我家离县衙不远,渥丹小时候喜爱我家养的小兔,祖母经常带她去我家玩耍……”
这时渥丹跑了进来,爬上清沅膝盖摇着她手臂问道:“娘,我娘亲在这里吗?我能见到她吗?”
灵犀和夫人瞧向清沅,清沅通红着脸说:“许是跟我熟了,渥丹刚学会说话,见着我就叫娘,我,我也不忍心让孩子难过,就,就胡乱答应着……”
灵犀又问:“敢问小娘子芳龄几何?”
清沅道:“十九。”
知州夫人在旁笑道:“该议亲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灵犀听清沅说着话,心里咬牙骂着肖赞,人家都十九了不嫁人,又任由你家闺女叫娘,你是傻呢?还是笨呢?还是榆木疙瘩一块呢?大家坐着说了会儿话,知州夫人要抱过渥丹安慰,渥丹人虽小,话却听得明白,明白娘亲不在此处,扁扁嘴一头扎进清沅怀中,再不肯露脸。
灵犀看得直心疼,清沅又坐一会儿,起身客气告辞,知州夫人挽留,她只推说家中忙着,知州夫人笑道:“那就派马车送一趟去。”
清沅忙说不用,灵犀笑道:“府衙事多,这马车也就事多,这样,我们家马车闲着,渥丹又是故人之女,还是我来安排相送。”
知州夫人笑道:“知道灵犀不想在我家吃饭,巴不得找个由头,这下可好,由头就来了。”
灵犀笑道:“我与夫人一见如故,以后来得多了,夫人别嫌我烦。”
夫人说不会,携着她手一直送出府门外,灵犀与清沅转过街角,笑说道:“清沅仔细瞧瞧,可认识我?”
清沅摇头,灵犀笑道:“当年清沅在桐城城门外卖画,我拿二百两银子,买清沅三幅展子虔的画作,清沅不记得了?”
清沅又看灵犀几眼,笑道:“娘子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多亏娘子救命,祖宅留下来了,靠着余下的首饰和散碎银两,我没事卖些绣品,一直过到现在。”
灵犀笑问:“清沅的哥哥呢?依然好赌?”
清沅摇摇头:“当年我将祖宅赎回来后,他总逼着我再拿银子出来,我走投无路,就找到肖县令,肖县令将哥哥押在牢中一些日子,放出来后让他做了衙役,专门去赌坊走动收取赋税,哥哥旁观者清,瞧见那些赌徒的惨状,慢慢就戒了赌。”
灵犀笑道:“清沅感激肖赞吗?”
清沅点点头,灵犀突然道:“那,清沅喜欢肖赞吗?”
清沅低了头不说话,连脖子都是红的,灵犀就不便再问,吩咐韩婆子让车夫备了马车,送清沅和渥丹回去。
清沅和渥丹回到县衙,来到肖大娘屋中,肖大娘一到秋冬之季,腿部旧疾发作,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肖老爹两年前故去,她再未回过桐城,肖赞雇一位婆子专门看顾着她。
瞧见清沅进来,肖大娘忙招呼她快坐,清沅刚坐下,肖赞气冲冲进来,指指渥丹道:“越来越野了,害我一通好找。”
渥丹瞧着向来慈和的爹爹凶神恶煞的,哇一声就哭了,清沅忙抱了起来,肖赞咬牙道:“清沅将她放下,她如今越来越不听话。”
清沅要放下,渥丹紧紧搂着她脖子不放,肖赞又喝一声,渥丹哭得更加伤心,清沅听了不忍,再瞧肖赞依然横眉立目的,气就上来了,对着肖赞大声道:“你也不问问孩子去了哪里?又为何去?小人儿也有心啊,你怎么不问问她想什么?”
肖赞见到的清沅向来是恭顺柔和,从不大声说话,瞧她带着气,肖赞就有些发愣,清沅将渥丹往他手上一放,气呼呼道:“你自己的孩子,要打要骂随你,我也管不着。”
说着话就往外走,渥丹忙哭喊着,娘别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