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o()(1 / 2)
但那些跃跃欲试的东西终究没能成功冲破禁锢,长久不停的尖鸣取代了杂音,阮陌北感?觉自己正在某个狭小的地方不断翻滚,像是一块死掉的生肉,或者说,尸体。
终于,他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
阮陌北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疯狂干呕。
他头晕眼花,几乎看不清东西,过?了好久,才勉强视物。
这是一个很长的长廊,很黑,几乎没有光。
阮陌北撑着墙爬起来,用拳头擦了下唇边,他在心里喊贺松明的名字,呼唤石沉大海。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吗?
阮陌北低头看?向自己双手?,看?不出异状,但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感?染了。
那个病毒没有直接杀灭他,不知道是好是坏,现如今,他需要尽量地找到解决办法。
阮陌北用力握拳,开始观察四周。
走廊不算太长,中间连接着数个宽阔房间,有不知来路的光源隐约照亮轮廓,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许许多?多?的门紧闭,落着厚重?的挂锁。
楼梯在身后不远处的位置,通往上方的未知,阮陌北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在这一层稍作探索。
一直滚动在眼前的文字不见了,突然的空荡荡反倒让阮陌北感?到不安,他慢慢向前走着,纵然尽量放轻了脚步,仍做不到完全不发出声音。
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走廊里,一下下落在阮陌北心上。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得更加清晰。
地上有一串血迹,如同有什么流着血的东西被暴力拖拽着向前走,血迹已经干了,但颜色还没变黑,应该时间不会太长。
阮陌北迟疑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朝着血迹延伸的方向走,他回?头望了眼身后,一片黑漆。
周围静得没有丁点声音,阮陌北最终还是决定再向前一段距离看看?。
他现在在虚拟机的空间中,也?许会有数据化成的鬼,或者什么怪物,但现在他也?是数据化成,大不了身体被打散,不会真正死去。
终于到了第一个由走道连接的厅廊,两边墙上一扇窗户都没有,无数未知的雕塑紧贴角落,上身残破地倒塌在一边,构成一片黑拙的阴影,看?不清具体什么样子。
血迹没有丝毫迟疑,继续向前,阮陌北犹豫了下,先在厅廊里转了圈。
他仔细观察了雕塑,认出那似乎是个成年男人,只是所有的脸部都遭到了严重毁坏,无法知晓面容。
从腰部一分为二,胸口被刺穿,捂着喉咙好似窒息,头部整个炸裂开,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阮陌北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浑身充满裂纹的一个雕像,石膏冰冷的质感仿佛深入骨髓。
这好像代表着不同的死法。
阮陌北有点发毛,他赶忙收回手?,回?到中央位置,意识到这一点,周遭的一切都变的愈发诡异。
这些雕塑是代表同一个人吧,他做了什么,才被摆了那么多?代表不同死法的雕像?
阮陌北不敢细想,他继续向前,穿过同样有很多?带锁小门的走廊,来到了第二个厅廊。
这里同样有许多雕塑,同样脸部被损毁的男人,但每一个都是和之前不同的死法,没有重?复。
血迹还在继续,走廊长到看不见尽头,阮陌北踟蹰片刻,决定再向前看?一个,就原路折返,上楼梯看?看?。
这一段走廊上的挂锁不见了,只剩下无端的锁链,生着锈蚀。
门沉默地关着,阮陌北试图推了其中一扇,未能推开,也?就此放弃。
他来到第三个亭廊,这里同样有许许多?多?残破的雕塑,简直都要数不清到底多?少个,阮陌北大致看过?,本打算就此原路折返,目光却在扫过某个角落时,猛然一顿。
他紧紧盯着角落里的那个雕塑,慢慢走过?去。
脸部严重?损坏的男人坐在地上,左腿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好似经受过?一场骨折,他呈现出怀抱的姿势,右手握着枪,枪口悬空对准自己的胸膛。
就好像……雕塑的怀中本应该抱着另一个人。
雕塑的胸口,有一个规整的圆形弹孔,表明着他的死亡方式。
这是……
阮陌北的心突然急速跳动起来,手?脚骤然发麻,他凑上去,想要仔细看?那把同样由石膏凝成的手?.枪。
在他指尖碰到的那瞬,这座雕像开始从头部坍塌粉碎,在两秒钟内整个化作了一堆齑粉。
于是阮陌北再也?无法探寻。
但惊疑的种子已然在他心中埋下。他皱着眉头思索半晌,决定调整原先的计划,再朝前走走。
这里一定?,一定?不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阮陌北回?到中央,他看?向前方,突然发现,在走廊的尽头,血迹拖曳延伸的前方,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黑色的瘦长人影。
阮陌北:!!!
冷汗瞬间冒出,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肾上腺素狂飙,让阮陌北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呼吸此时有多?么急促。
那道影子……那道影子的四肢和脖子都细长得不像人类,水滴形状的脑袋仿佛直接从脖子上扯出来的,正沉默地站在那里。
离开。向后离开。
但名为直觉的第六感却让阮陌北生生抑制住自己,没有立刻转身狂奔,而是盯着那道畸形的瘦长身影,一步步,一步步地后退。
他后退了两步,感?觉到自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空气凝滞,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
阮陌北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叫,不要动,不要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他刚刚扭头逃窜,会直接和身后的这东西来个贴脸杀。
冷静,冷静,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身后的那的东西动了。
一个冰冷的什么东西贴在了阮陌北脸上,那是一只手。
食指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形状和凸起的程度都被阮陌北脸颊的皮肤清晰感知。认出那道伤疤的瞬间,阮陌北紧绷的身体猛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