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发(1 / 2)
“那我先去放水。”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差点把自己毒死之后,醒来第一件事是要洗澡?
江释宸离开后,林淮苏把被窝里的汤婆子给扒出来,才发现不过是用毛巾裹着的矿泉水瓶,里面灌着的热水还挺烫,应该是才换过没多久。
他拨了两下瓶子,不小心给薅远了,又没力气起身去捡,气呼呼地抱着手臂靠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上澡,身上都开始冷了。
还好没几分钟,江释宸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果不其然的表情。
“水已经放上了,我先带你过去。”
林淮苏点了下头,着实没力气站起来,是被抱过去的。这家伙不是吃草长大的么,怎么力气这么大。
浴室里已经被热气氤氲得温暖了,水雾白茫茫的,略微有些闷。
林淮苏被放在洗漱台上坐着,这人就站在他面前看他解扣子,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颤抖的指尖半天解不开一扣,让人越发烦躁。
好在木头桩子还没彻底瞎,说了声冒犯,就帮他解了睡衣的扣子。
被别人一层一层扒.光的感觉还是非常不好的,特别是那卷起袖子的手臂结实有力,而他的肋骨都能弹琵琶,一相对比,他大腿都拧不过这胳膊的。
林淮苏这一身的汗已经冷下来的,抱起来凉悠悠的,而江释宸的手臂简直可以用热得烫人来形容,被放进浴缸的时候,水才接了一半,堪堪没及下腰,但林淮苏身上实在太过冰冷,立刻就被烫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
“有点烫。”那白皙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烫出一条红线。
江释宸沉默一瞬,转身找脸盆接了冷水过来,调低了浴缸的水温。
两边同时加水,很快浴缸就满了,林淮苏已经学过怎么调节水温,他还不想被人看着泡澡,就要把人赶出去。
江释宸拿来手机,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把声音调到最大,按了暂停。
“如果等下有什么事,就按这个小三角,我听到声音就会过来。”
“唔嗯。”林淮苏点点头。
手机被放在了浴缸的隔板上,伸手就能碰到,林淮苏把水温调高了两度,下半张脸泡进水里,吐了一串泡泡出来。
这小子,好像确实,对自己没什么坏心眼。
虽然当时他躺在沙发上,手里是藏着毒的,如果江释宸要趁机把自己掐死,在自己断气之前,他是可以把这人当场毒.死的。
既然这小孩儿做了正确的决定,那帮他一帮,也不是不可以。
是时候开始着手江释宸身上那个无名之毒了。
泡了半个小时,林淮苏才终于恢复了力气,他刚从浴缸里站起来,浴室的门就响了。
林淮苏应了一声,裹着浴袍打开了门。
他整个人被泡得通红,发梢湿漉漉的,裹在宽大的浴袍里,一米八的个子也显得小小一只。
“刚刚煮了白粥,你想吃什么,可以往里加。”
林淮苏摸了摸肚子,好像还真有点饿了,他没有半夜进食的习惯,但是只纠结了一瞬:“番茄,瘦肉。”
“好。”
回到卧室,林淮苏才发现,床单被罩已经换过了,床上的塑料瓶和毛巾也被收走,整个屋子重新变得干净又整洁。他满意地回到书房,桌面上剩余的千虫仓虽然有动过的痕迹,但量是没减少的。把剩下的药收好后,林淮苏切下几片山参,攥着走进了厨房。
切得细细的番茄被码在了小碗里,砂锅里已经煮出了肉香,林淮苏瞅了一眼旁边煮着热水的锅,自己倒了杯开水,把参片放进了杯子里。
虽说虚不受补,林淮苏还得靠这参片吊命,他才出院不久,气血两虚,按症下药便不会适得其反。
他抱着杯子,开水有些烫,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嘬,吸溜溜溜的,倒像在催这人快点把粥煮出来了。
江释宸把番茄下进锅里,关到最小火,转手下面去了,硬生的面条被筷子一搅,柔软地顺着漩涡转起圈来。等待的期间,江释宸又打了调料,将粥移开后闷着,开大火炒了个西红柿打卤酱,虽然没加鸡蛋,但是味道格外地香。
林淮苏合理怀疑这人偏心:“我也要这个。”
江释宸点了点头:“做的双份。”
酱汁炒好后,关小火收汁放到一旁,江释宸把面捞起来,分量都不多,给林淮苏这碗的酱还更多些,搭配上番茄瘦肉粥,鲜香四溢。
大半夜吃正餐特别容易消化不良,奈何这量实在不大,又都开胃爽口,还有泡菜小青瓜,吃得人意犹未尽的。
等再次躺下的时候,都已经快五点了,林淮苏睡得差不多了,江释宸伺候他可是伺候了个通宵,但凡还剩点儿良心的,也不至于还要压榨人家第二天早起工作吧。
林淮苏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良心,让江释宸睡里侧,明天早上热粥垫点儿,让孙夜南接他去上课。
江释宸试图反驳,反驳无效。
“你不睡我可以让你一觉睡到明天。”林淮苏眯着眼睛凶兮兮地威胁小朋友。
江释宸:“……”
他觉得林淮苏干得出来这事儿。
“那我中午过来给你送饭。”
林淮苏瞥他一眼:“你打算直接过来?还是贴着易容睡觉?”
大概是熬夜熬傻了,江释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可把林淮苏乐的。
“睡吧,少你一天不少,你就在家待着不要出门,不会有危险。”
江释宸认认真真地又点了点头,这才躺了下去,脑袋沾着枕头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林淮苏别了他一下,依旧没任何动静,这才将人的手拉过来,搭在腿上诊起了脉。
这脉象确实有些诡异,不像是多凶猛的毒,也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病症表现,只是越隐秘的毒,就越可能更加凶险。
何况,他从未见过这种脉象。
像是沉在了很深处的虾脉,光是普通的虾脉,都会比较难以诊断,这种脉象如潭中游虾,大部分时候不会有明显的迹象,且极难琢磨。再藏深一点,若不是运气好,正好遇上虾脉跳动,就连林淮苏也不一定能摸出来。
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林淮苏靠在床头,仔细回忆起来。他曾背过许多医书,也听过许多医者口口相授,他把所有相似的脉象病症都回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有关的描述。
或许江释宸那记录着古籍的系统里会有,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命把资料给他看罢了。
林淮苏打了个呵欠,倒下睡了会儿,实在不行,就一样一样试吧,总能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