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白泽瑞(2 / 2)
当然不可能这样跟顾燕辞讲,他想了想,决定用一个靠谱点的说法:“为师既然收你为徒,自然要帮你护你,你若是觉得亏欠了师父,日后好好修行,换你护着为师。”
顾燕辞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嘴角扬起一抹安然浅笑,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好。”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鬼市,在漫天血雨中,这个人声调无奈地跟他讲:“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日后换你来护为师,这样可不愧疚了?”
他站在江楚阑的身后,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影,就像很久之前。
顾燕辞总是这样仰望着他,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注视,想着若是长大了,是否就可以跟师父比肩而立?
快些长大吧,换他护着师父。
江楚阑将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半个时辰,一到清雅峰,他就御剑飞回了自己的寝殿。
从叙雅剑上跳下来,身上的灵气所剩无几,让他感觉有些虚脱。江楚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去看顾燕辞,却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对劲,额头上全是细细麻麻的汗珠。
他直觉顾燕辞是哪里不舒服,焦急问道:“燕辞,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燕辞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回答:“师父,我无事。”
江楚阑看见他左手一直无力地垂着,甚至在发抖,立刻掰过顾燕辞的身子看去。果然在他的左肩上发现了一个血窟窿,青色弟子服被血晕染了一大块。
江楚阑赶紧去查看他的伤势,伤口极深,但没有伤到经脉骨头。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点住他的穴位止血,语气有些责备:“受伤了为何不说?”
顾燕辞往后躲了一下,右手捂住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呼吸有些不稳,“师父不喜血腥,我不想麻烦师父。”
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不喜欢鲜血淋漓,但也不至于看不下去啊,这孩子怎么越大越傻了?
“随为师进去上药。”江楚阑对于他这个爱逞强的性格真的是无可奈何,也只有那些无人宠爱的孩子会这般倔强。
他自己就是个孤儿,懂得那种没爹疼没娘爱的感觉,所以他会心疼顾燕辞,也会小心护着他。
“弟子可以回去自己上药。”顾燕辞有些受宠若惊地回答。
“跟为师进来。”他直接抓着顾燕辞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寝殿,顾燕辞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跟进去。
江楚阑让他乖乖地待在椅子上,自己过去找金疮药,大罐小罐的拿了一大堆。
他让顾燕辞把上衣脱掉,但是他左肩受了伤,脱衣服会牵扯到伤口,极其不方便。江楚阑只得将他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那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鲜血淌了一大片。
“你……这是如何受的伤?”他光看着这血洞就觉得疼,也不知顾燕辞是怎么忍一路的。
顾燕辞声音很轻,“那只妖兽在我们离去时唤来冰刺,弟子一时不慎,就被刺到了。”
这样吗?江楚阑觉得不太对,他眼下修为那么高,躲个冰刺都躲不过吗?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开时被顾燕辞推了一下,莫不是……顾燕辞替自己挡下那冰刺?
那时,顾燕辞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大概是疼的。江楚阑突然愧疚,一路过来,他对顾燕辞好,要么是为了后期活命,再要么就是觉得亏欠他,想弥补一下。
真心对他好的次数,似乎很少。
顾燕辞真的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冲着救了他这一点,江楚阑就觉得这么缺心眼的孩子,自己不宠着,跑到外面绝对会被人欺负。
“这几日伤口记得不要碰水,也要戒辛辣。”江楚阑小心翼翼拿绢布将血迹擦掉,再撒上金疮药,将伤口包扎好。
顾燕辞没有回话,江楚阑就当他知道了,继续嘱咐道:“也不必去演武场训练了,先好好养伤……”
他说着,却看见顾燕辞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有些疑惑。
而后又看见他右手死死攥紧了桌角,江楚阑这才发现他不对劲,“燕辞,你是伤口疼吗?”
顾燕辞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一旁,江楚阑赶紧扶住了他的身子,只觉得手中一片冰凉。
常人的体温怎么可能那么低,江楚阑担心是那冰刺上有毒,但探查顾燕辞的经脉,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灵气波动很大。
江楚阑不懂医术,只能将自己身上的灵气渡到他的经脉里,看会不会好一点。可好像没什么效果,顾燕辞的脸色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