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行刺(1 / 2)
“刺杀?”成国公提高了声音,“你想刺杀谁?”
褚赫道:“自然是褚锐。舅舅你想,平城郡王这个时候逃走,那就是自己非要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杀个皇子不是很正常吗?”
成国公厉色道:“你也不想想,万一他被抓回来审问,皇上发现不是他行刺的,会把怀疑转向谁?”
“那就让平城郡王闭嘴不就好了,舅舅,你不是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吗?平城郡王这回要是再被抓到,等他的肯定不止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我要是他,被抓到我就直接自裁。就算他不敢自裁,让你的人帮他一把不就行了?”
“说得容易,平城郡王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若我的人真跟在他身边,又能到哪儿去找他?”
“就算联系不上,你塞点人到军中去,等平城郡王和他身边的人被抓获,给一点暗示,你的人总该懂吧。”
成国公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这不行。平城郡王身边只有五千人马,他还要逃命,自然越低调越好,怎么会去行刺三皇子,是生怕自己暴露不了行踪?”
褚赫脸上的兴奋之色终于被这一盆接一盆的冷水浇得淡了下来:“舅舅,你何时这样畏手畏脚了起来?平城郡王逃走,途中偶遇护送安王的队伍,慌张之下当成是朝廷派来的追兵,以为自己行踪暴露,与之开战,随后认出褚锐,自然会认为褚锐是这支队伍的将领,便射杀之——只要安排得当,便能完美地伪造出来,以舅舅的本事,还怕露出破绽吗?”
“平城郡王之所以逃走,或是不相信父皇能善待他的家人,或是他忽然间想通了不想死了!他这一逃,只带上了他儿子,等于是放弃了他重伤不便的父亲和得了绝症的妻子,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做出什么来都不意外,就连父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父皇真怀疑到我们身上,只要没有证据,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不成?褚锐死了,褚琰孤身一人被放到封地上,连政事都不能干涉,就是个去吃白饭享福的,估计这辈子都没了机会。父皇身边只剩下我和四弟,不会轻易拿我怎么样的。”
成国公依然谨慎:“若是褚锐死不了呢?”
褚赫眼里露出一抹狠意:“那至少也要让他残。”
成国公叹道:“殿下,你何必贪这一时的利益,陛下那么多儿子,就算不会动你,可若因为怀疑你产生了嫌隙,绝了你的机会,这岂不是弊大于利。”
褚赫毫不犹豫地道:“真要是这样,舅舅你手里不是还有兵权吗?”
成国公吃惊地看着他:“那可是你的父皇!”
“我的父皇又如何?”褚赫冷笑了一声,“他的心永远是偏的,他的眼里永远只有褚锐。我从小书读得比褚锐好,棋下得比褚锐强,比褚锐聪明、用功,可是他宁可为着褚锐操心,也不愿意多分我一点目光。别人都跟我说我母妃受宠,父皇爱屋及乌也会宠着我,可我却听见过父皇与母妃说让她再生一个比他哥哥强的儿子!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成国公嗫嚅了半晌:“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你父皇在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你那时不小心撞了你母妃,她滑胎伤了身子,从此不能再孕……可那时你也不过是个懵懂孩童,无心之举,陛下不会真的责怪你的。你母妃终归只有你一个,陛下独宠娘娘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爱你。”
褚赫忽然诡异地笑了:“自然只能有我一个,我怎么能让母妃再生一个呢。”
成国公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褚赫阴沉沉地盯着他:“舅舅,你应该不会也想过多一个皇子外甥吧。”
成国公久久未回过神来。
褚赫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你若不愿意,那我便去调庄子上那五千私兵,若真出了纰漏,就说是我私下养的兵,与舅舅无关。”
“等等!”成国公叫住他,思索了片刻,直到褚赫4抬脚欲继续往门外走时,才说,“此事交给我,你不要插手。”
与其让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去做,还不如他自己来,这样至少还能做到不露马脚。
褚赫重新高兴了起来:“看来舅舅是想通了,舅舅也不必太忧心,现在大家都说父皇是被李相的事逼得下了决心攻南晋,所以才派柳问去边境,柳问手里刚收回来才一年的兵权都还了,舅舅你手里的兵,还能不稳吗?到时候你有兵,我有父皇的关注,我们还怕什么?”
成国公依然觉得不妥,望向褚赫的目光都有些自己察觉不到的冷淡了:“但愿如此吧。”
褚琰一行人为了不扰民,一路都走郊外,夜里则要靠近沿路的城池,让几位主子能进城歇息,其他人在外扎营。
如此一来,行程便拖得很慢,还有些绕路。
褚锐心里惦记着京城的事,是想快去快回的,便特地去找褚琰商量:“大哥,这也太慢了,要不往后我们直接在郊外扎营,就不要进城了。”
褚琰一口否决:“那不行,扎营要睡席子上,又硬又凉,太医说我这身体受不得寒。”
褚锐才不信他这么矫情,但还是顺着他:“那我叫人给你多铺几床褥子,保准隔了寒气,又柔又软。”
褚琰状若思考。
“怎么样?”褚锐期待地看着他。
褚琰:“那也不行,郊外没有热水不能沐浴,我倒是能忍一天两天的,我王妃不行啊,这一路上风尘仆仆,一天不沐浴都难受。”褚锐嘴角抽了抽,一时没忍住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整日都在马车里待着,哪来的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