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南疆(2 / 2)
容晏笑了笑,没作声。“叶盟主好高义呀,奴家们今日才见什么叫做宝刀未老,盖世英雄~”为首的那女子说道,语气极为轻佻,说话时还不忘朝在场的男子们眼送秋波。
“曼陀妖女,这里是武林大会,各位英雄豪杰在此,由不得你浪荡!”叶青锋还没开口,峨嵋派的尽尘师太便先怒喝道。
名为曼陀的那女子不怒反笑,身段扭得愈发妖娆,轻佻道:“你个老尼姑,在姑奶奶面前放什么屁?怎么?你们峨嵋派一群整日诵经绝爱的刻薄尼姑便是英雄,奴家这些风尘巾帼,便算不得好汉了?”
尽尘师太还想再怒,却见叶青锋摆手拦下,语气不悦道:“百花堂?叶某的武林大会,难道曼陀堂主也要来凑个热闹?”
曼陀眼神慵懒地在场上一扫,却在场上某个角落愣了一瞬,像是受到了惊吓。众人迅速注意到了曼陀这一反应,目光不善地循着曼陀的目光看去,却不料那曼陀只是扭着身子迎到沈潋身边,啧啧感叹道:“本堂主阅尽天下男人,竟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绝色的一对少年郎。告诉姐姐,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可有娶妻啊?”
那曼陀满口荒唐,容晏眄了眼沈潋,沈潋委婉地将曼陀往一挡,笑道:“姑娘抬爱,在下已有心上人。”
可在场的人中,决计没有几个像沈潋这般脾气的。尽尘师太一挥拂尘,怒斥道:“妖女,还不快收起你那浪荡劲儿,撒野也要看地方!”
叶青锋脸上明显不快,压低了声音道:“曼陀堂主有话直说,不必叨扰容沈两位公子,若曼陀堂主再做无畏纠缠,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听闻此言,那曼陀才悠悠地绕了回去,一手缠着发丝绞来绞去,一边故作扭捏道:“叶盟主好生凶猛,竟是吓到奴家了。奴家只是听说号令武林的盟主令丢了,故才来敲盟主府的门。寻找盟主令此等大事,奴家们身在江湖,又同是武林一员,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今次前来,是同叶盟主及诸位英雄哥哥们,做个交易的~”
容晏同沈潋二人,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出声。在座的各门派掌门也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曼陀。
“交易?叶某身为武林盟主,为何要同你这邪门歪道做交易?”叶青锋道。
只见曼陀笑出声来:“盟主令都没了,还武林盟主呢~罢了罢了,叶盟主想必知道,我百花堂的姐妹遍布各处,消息灵通得很。前不久奴家们听说,江北一带曾有不明江湖势力集结过一段时间,其中除了嵩山派之外,还有不少南疆人,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今儿个看华山派的告示贴得满天飞,才知晓嵩山掌门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如今奴家带来这个消息,是给诸位豪杰指个路,我百花堂皆是柔弱女子,武林盟主之位于我们无用,只期望今天的这个消息带到,今后不论是谁坐上武林盟主这个位置,都能念得我百花堂这份微末功劳,能在江湖上给我们百花堂几分方便。”
叶青锋眸子一眯:“江北?”继而,叶青锋又突然笑道:“你一介邪门歪道,仅凭这三言两语,如何取信我等武林同道。”
人群议论纷纷,曼陀在人群中笑道:“奴家所言非虚,诸位信或不信,于奴家无碍。无事不登三宝殿,奴家只是拿出我百花堂的一点点诚意。现如今乱世之下,女子不易安身立命,奴家所求不过一方庇佑,诸位如若不信,不听奴家这一言也罢。”
“好了,话已带到,奴家也要退了。”
说完,曼陀轻轻一挥袖,刹那间带起满室芬芳。众人望去,曼陀身姿甚曼妙,脚尖点地宛如一只灵巧的燕子,已然带着百花堂门下弟子离去了。
曼陀走后,一屋子人陷入死寂。
尽尘师太出言安抚叶青锋道:“此妖女妖言惑众,叶盟主不必担忧。”
叶青锋摩挲着座椅上的兽首,沉思道:“老夫何尝不知,只不过近些年来,江北一带确实不怎么安定,叶某也收到诸多消息,这百花堂虽然不是什么正经门派,但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这堂主曼陀消息这样快,与老夫这些年所知不谋而合。如今多事之秋,应谨慎为上啊。”
此时,有人担心道:“从前只知嵩山派驻扎豫州,却没想到同遥远的江北也扯上了联系,江北以沧浪江为界,与南疆仅一江之隔,若是那风鸣真同南疆贼子有勾结,不怕别的,就怕对面牵头的是南疆夜阎宫那伙人。”
武当掌门廖丘之摇了摇头:“数十年前,夜阎宫祭司纯檀为祸中原,毒杀我正道门派弟子不计其数,最终叫他活着逃回了南疆,当年若能将其绞杀,何至于让左掌门的儿子——“
廖丘之说着,又停住了。左震霆满眼怒气,大喝道:“那夜阎宫纯檀祭司就算本事滔天,若胆敢染指中原武林,我等同道,也定将他夜阎宫夷为平地!”
少林寺菩提方丈道:“善哉,数十年过去,夜阎宫鲜少在江湖上露面,南疆与中原又有国界相隔,中原人若无朝廷下发的通关文牒,擅入南疆,必死无疑。老衲看来,夜阎宫弟子久居南疆,鲜少出来行走江湖,亦不曾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虽其首领祭司恶名在外,但一门一派建立起来何堪容易,此事还需多方考量,不可妄动杀孽。”
听了菩提方丈的话,叶青锋双手合十道:“菩提方丈宅心仁厚,可方丈细想,那首领祭司方且如此,又能教出怎样的好弟子?叶某早听闻,夜阎宫一众,武功虽是短板,但攻于用毒,巫蛊之术天下一绝。那纯檀祭司杀心极重,不是善类,若真是与嵩山派勾结,只怕对我中原武林,百害无利啊。”
菩提方丈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衡山派掌门岳一阳思衬道:“若那百花堂堂主所言属实,嵩山派真的勾结了南疆及其他势力想要夺下武林盟主之位,我等对南疆夜阎宫知之甚少,终难成事。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此时,容晏突然轻轻咳了声:“诸位,关于这夜阎宫,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众人惊讶的目光投到容晏身上,连着沈潋也多看了容晏几眼,叶青锋往前走了几句:“容公子知道?”
“嗯。”容晏点点头:“在下徒儿正好是南疆人,有时会随着在外经商的父母回南疆小住。恰巧医毒同源,凤梧山先辈与夜阎宫,倒有些因缘牵扯。”
罗刹门门主聂九堂急不可耐道:“那容公子快说与咱大家伙听听,那夜阎宫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啊对啊。”
人群中一片附和声响起,容晏看了眼身边沈潋,才缓缓道:“那南疆夜阎宫先辈乃是南疆一巫蛊世家幼子,同凤梧山先辈师出同门,只不过夜阎宫先辈为人执拗,醉心用毒,违背凤梧山祖训,便被赶下山去,从此脱离了凤梧山,一手创建了夜阎宫。”
沈潋在旁边直点头:“想不到夜阎宫和凤梧山还有这等因缘,阿容你继续说。”
容晏又道:“那夜阎宫弟子皆是祖祖辈辈生长在南疆的人,的确鲜少作恶,但夜阎宫阖宫上下皆会用毒,聚集了一大批用毒高手,其中不乏南疆本土的蛊师,在南疆声望颇高,亦与南疆皇室有所牵连。”
“难道那南疆的皇帝如此是非不分,竟会任用这等邪门歪道不成?若真是与皇室牵连,那夜阎宫有皇家支持,要拔除掉岂不是难上加难?”左震霆大怒,被沈潋白了一眼。
“左掌门,巫蛊之术在中原是禁术,在南疆可是传承百年,说是南疆国粹也不为过,你不管好你的泰山派,管人家南疆皇帝怎么治国?”
左震霆不忿,本要再辩,却被叶青锋拦下:“左掌门,还是先听容公子把话说完吧。”接着,叶青锋又看着容晏道:“容公子请继续。”
容晏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继续道:“南疆夜阎宫祭司纯檀,嗜血无情,为人疯魔,据说几十年前曾经祸乱中原,搅得中原武林天翻地覆。在下身处西岐,周遭多有各国商队来往,其中不乏南疆人,最近几年在下隐隐听到一个传闻,听说南疆皇宫政变,那夜阎宫的纯檀祭司下落不明,夜阎宫现在的新任祭司大人,乃是纯檀当年养在身边的一个毒药容器。按照时间推算,左掌门之子,极有可能是被这位新任祭司杀的。”
“新任祭司?”
这个消息真是闻所未闻,惊得众人瞠目结舌。沈潋看着容晏,目光有些复杂,但见容晏神情如初,不见端倪,沈潋一时无话。
叶青锋有些震惊,缓了缓看着沈潋道:“容公子可知,这位祭司大人,唤作何名,是何来路?”
容晏沉思了会,像是细细思索。容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由于脸色苍白,所以显得唇色殷红欲滴。容晏淡淡道。
“一个容器而已,不知姓名。但听说此人食尸而生,冷血无情,一生不疯魔不成活,比纯檀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