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堪回首（2 / 2）

林正阳一想起那一幕，就得拼命地摇摇头，摇走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太恶心了。可是更让他恶心的是，过了三个月，那个女人不知从哪弄到他的电话，居然和他联系上了，声称她怀孕了，并且像天王老子发誓，就是他的。做了21年乖乖小白兔的他，当时就懵了，“你胡说。”然后便激动地胡乱摁了电话，顺带哆嗦着双手，把手机电池也拿了出来。

但是，这种幼稚地掩耳盗铃的做法，于事无补。那个女人很是神通广大，居然惊动了老头子，老头当即戳着他的脑门，声色俱厉，吹胡子瞪眼，痛彻心扉地骂了他一顿，然后给他擦了屁股，十个月后，就带回了雨萱，他的女儿。

他实在不相信，他的能力这么强，第一次便珠胎暗结了？当他抱着那个襁褓中皱巴巴哭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丑小孩儿，仍然处在梦镜中，这一切来得太TM突然了，“是他的吗？”他心存疑虑。

老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马上来了一句：“是你的女儿，我们拿着你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老妈欢天喜地，不管这个孩子是什么女人生的，终归是他们林家的骨血，老头也没有表示强烈不满，看着小丑孩儿也是眉开眼笑的，最可怜的是他，不仅22岁成了一个女孩儿的爹地，还因为他行为恶劣，不务正业，被老头打入冷宫，摇头长叹：“成不了大器啊，我就养着你吧！”

从此后，他就活在了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之中，除了嗑药吸毒，杀人放火他不干，其他基本什么都干过。他要弥补失去的快乐，因为他过去活得太憋屈了，而且还有个不像亲爹，犹如冰山一样的老子，老头子还处处伤他的自尊。

“你养着我，那就养呗！”他听了那句话后，突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更想要一种报复的快/感，每当他在痛快签单，大肆挥霍的时候，心里就特别开心，尤其想到老头看到数字头疼的表情，他就更是高兴，他再差劲，老头不也给他买了单了吗？

还有一件颇有快/感的事便是当他披上富二代大少的外皮后，女人们简直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在他遍览花丛后，他发现不管是外表富贵雍容的牡丹花，还是浓情热烈的玫瑰花，或者是清雅出尘的白玉莲，就连毫不起眼的狗尾巴花，都有一颗同样的心，那就是虚荣心。

他很明白：如果他没有好看的皮囊，没有金玉般的外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他对女人可以冲动，可以热情，但他至今还没有动用自己的真心。

他这么不着调地空虚地活了几年，去年的一件大事，让他幡然醒悟了。

他妈，顶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在客厅里，哄着雨萱，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前后不过几分钟，就没气儿了，最后一查，是心肌梗塞猝死。他眼睁睁看着眼前操劳了半辈子的亲人永远地离开了他，那种不可置信，痛入骨髓的悲痛瞬间侵蚀了内心，虽然老太太也对他严厉，但毕竟是他至亲至近的人呐。而老头知道后，抱着他呜呜地哭得老泪纵横，突然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再不是他眼里的凶神恶煞，而是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那一刻，他有了一种使命感，他想改过自新了，他想撑起这个家，不想再这么虚度年华。不过，事与愿违，老头不相信，虽然给他派了工作，但却不是什么重要工作，工资也不高，他心理很不忿。

而且老头在老伴儿死了以后，猛然间看开了，把公司丢给他三叔，自己开始享受潇洒人生：弄弄花草，养养小鸡，下下象棋，练练书法，钓钓小鱼，过得很是世外桃源，把他这个当儿子的完全忘在脑后了。而他，正当有了雄心壮志，想要施展一番拳脚时，却让老头子给忽悠了，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小的主管，就退居二线了，这让他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劲儿憋得足足的，就是施不出来，好在，雪藏他的期限似乎已经满了，他要宝刀出鞘，刹那芳华了，这怎么不让他万分激动而又满怀期待呢？

一路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他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