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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此刻真是俊上,想必会说:“哦,该怎么算?”然后大言不惭一本正经地将蛊雕博得哑口无言。
然此刻乃是卿商。
是以这场面便有些心酸。这厢蛊雕一身愤怒地找卿商算账,这厢卿商却一脸镇定地问:“账?什么账?”
蛊雕呵呵冷笑两声,那婴儿声音又自头顶扑了过来,像是要把耳朵震通。
婴儿哭声伴着一道白光朝卿商飞来,他勉强撑着体力,闪了过去。
“怎么,竟连这小小的术法都承受不了?你往日少君的威严呢!”
卿商调整内息,镇定道:“在下卿商,并非阁下口中之人,只怕阁下认错了人。”
又是哇哇哇地几声婴儿啼哭,蛊雕喝道:“认错?不必多说,你我终有一战,见你是凡人我让你几分,动手吧!”
寒渊剑紧握手中,卿商却不忙与出手:“若此战在所难免,卿商绝不推脱。只是想请问阁下一件事,再战不迟。”
“说!”
“可曾见一妙龄女子近日登山,模样昳丽。”
我听得这话奇怪,适才明明卿商还瞪了我一眼。身后金钰懒洋洋道:“哎呀,使了个隐身术想看看好戏。”
蛊雕扇起一阵凉风,“见过。”
卿商的神色冷了下来:“不知阁下能否告知人在何处?”
“在这儿。”蛊雕拍着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可怕响声。
寒渊剑一横,那张脸上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再说一遍。”
寒风立起,树叶铺天盖地而来。风过枯木,鬼音四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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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钰却在此时走了上去,我一把拉住他,却见他给我办了个鬼脸,一挥手撤开了隐身咒,回身严肃道:“老雕。”
那蛊雕一点收手的意思也没有,呵呵道:“怎么,金钰水君不在山心处好好待着,跑出来游山。”
金钰走到了卿商跟前,只是五指轻轻一揽收,便将那数十道飞向卿商的锋利白光化作无形。
“我在山中陪你玩了这么久,今日是不是该给我个面子。”
蛊雕全身微微抖动起来,接着爆发出婴儿般的大哭声。想来他应该是想大笑,但出来的却是哭声。
“哼,若不是他六千年前设局,我何以被困在此处!出不了鹿吴山!”
金钰又做出思索模样,右手摸着下巴,道:“但我奉祖命在此,便是为了还他一个恩情。难不成我与你要打一架?”
蛊雕哼了一声,树叶纷纷闪动,惊起山中冷风。
“什么恩情?”
金钰回头看着卿商,似乎想说简单一些,但似乎这话一两句说不清,便道:“总之就是很多年前你救过我先祖,先祖想跟着你报恩。但你让先祖在这里等,说有一日你有个忙需要帮。这诺言一代代传了下来,如今到我来等。我这一等可是足足等了三百多年!”
“哼,你这三百年和我被困五千年有何可比?”
蛊雕这话喷得金钰额前碎发有几分凌乱,金钰理好头发,眯着一双天生含笑的眼珠,道:“是是是,您是上万年的神兽,我谁啊,我就是一小水君。不能比,没法比,比不上。”
蛊雕一动,又有铺天盖地忙的一阵风来,但力度却已经小了很多。
卿商此时面露疑惑,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无法相信,“小公子说的,当真?”
金钰抿着嘴,眨着眼珠点头,还补刀似地指着我:“你若不信你问她,她也大有来头。”
果见卿商疑惑地看了过来,我忙出声问道:“那既如此,今日这木桑果便劳烦水君了。”
蛊雕使劲抖着背,似乎想把跳上背的金钰给摇下来。但金钰稳坐如钟,还故意道:“老雕老雕,你是不是哪里痒了,我给你挠挠。”说完,手上便多了个挠背的东西。蛊雕猛地一抖,似乎很讨厌这个东西,呜呜叫了两声。
金钰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不闹。”
蛊雕咕噜咕噜发着声音,金钰扬眉看了我们一眼,又跳了下来。
他从手里幻出一个酒杯大小的玉盏来,对着卿商道:“少君与老雕有些往日过节,今日请少君腕血一盅,自此两方相清,如何?”
卿商虽满腹疑惑,却还是依他所言,放了一盅血。
金钰小心地端着那盅血,嘴角一弯,虎牙一露,那脸上笑容璀璨似星,甚是养眼。见他得意地一打响指,跳到了蛊雕身上,食指蘸血在蛊雕背上画了几下。做完这些,悬空立在蛊雕身前,与他平视。
蛊雕抖了几抖,一双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那盅血。金钰似乎在思考什么,迟疑了片刻,引得那蛊雕又一阵婴儿撕心裂肺似的嚎啕大哭。
金钰抚了几下蛊雕双眼往上的地方,将那盅血递了过去,正经道:“最后一次。”
蛊雕得了血,婴儿般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