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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中的少年伸了伸懒腰,双臂交叠枕在头上,靠在树内,开始闭目养神。
我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俊上,他朝我一笑,示意我等下去。
这重九霄还未死心,十分不甘心地瞪着我,指了指他自己的身体,“这个,你当真不认识?”
我亦十分肯定地摇头,“是,的的确确不认识。”
接着道:“传闻魔尊重九霄手段非常,行事素来雷霆之风,这...”
“想必你身边的这位少君,比我知晓得更清楚!”重九霄哼了一声,开口说了话。
我内心那好奇跃动的小火苗,在一点点变大。
俊上脸上无半点得意之色,倒难得的谦逊,道:“那魔尊如今还记恨俊上?”
重九霄两眼一白,慵懒道:“我若记恨你,你当真以为这菩提树能困得住我?”
俊上脸色很正经,轻飘飘道:“恐当真困得住。”
重九霄被气得脸色发青,再次翻了翻白眼,将脸转向一边,半响出声:“难道魔界的人就一直不曾发觉那魔尊是假的?”言语中变了之前的少年琼音。
俊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坛酒,仙力一动,送进了树内。重九霄抬手一接,仰头便灌了一口,道:“是夜夜心?”
俊上朝他一举,也饮了一口,道:“魔族诸魔一向敬你,自然未曾有过迟疑。”
重九霄大喝了一声,朗朗笑道:“但如今,怕是已有人怀疑。否则,你今日应当不会出现在般若海。”他这样一说,我想起白帝寿宴上莫名出现的流昭和重寰,有了些眉目,心底八卦的小火苗便大了许多。
果见得俊上笑得真澈,出声:“你当年果然未曾看错,沉檀与流昭均非庸类。前几日流昭还闯了父君寿宴,便是为了寻你。”
重九霄眸中一亮,又喝了几口酒,得意道:“流昭看似娇媚,实则心狠手辣,很有手段。沉檀一向温如水,却最是心细。再有重寰在旁相助,即便有外族入侵,魔界也能守真如一。”
"不过,"俊上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沉檀似乎有些小动作。”
重九霄眼中冰冷神色一晃而过,笑呵呵道:“是么?”
我只觉我若再憋下去,便会生生被这二人无视,便道:“两位聊得这样酣畅,不介意一解我这外人之惑?”
重九霄撇了撇嘴,喝着酒在嘀咕什么。俊上出声道:“五千年前天界同烛阴一战,损失最为严重的不仅是天界,连魔界也多有损失。魔界有两位尊者,教唆了族内半数群魔扰乱人间,亦用了诡计加害魔尊。”
“所以,是你将他送到了般若海?在此待了三千年?”
俊上微微一摇头:“事情远比这样复杂。”
树中的重九霄啧了啧嘴,感叹这夜夜心就是好酒。
刹那后,开口朝我道:“想当初以血喂烛阴的办法,还是我故意透露给他的。本想借机灭了一个天界的少君,没想到他命好,又活了下来。”
我被他这番话又弄糊涂了,他既然被魔族尊者加害,又怎会出这样的主意?
“你的本意,是想挑起烛阴同天界的大战,魔族侵占六界?”我想了想,问出了口。
重九霄脸上一动,并不答话。
不答。不应。不驳。
这样的神情,便是默认了。
俊上在一旁脸色很欢愉,扬扬眉:“恰好在我制止烛阴之前,已获悉魔尊会有动作。”
我脑中缠成一团的麻线越缠越紧,片刻后,捋出一根线,道:“所以天界失了一位少君,而魔族失魔尊。”
重九霄白眼相视,逞强道:“我魔族可未有所失!即便我已身在般若,魔界尚还有一位重九霄在统领族内事务!俊上少君,对与不对!”
俊上借机将被族内重伤的重九霄送往了般若海,又重新安排了一个魔尊。
俊上一脸坦然,道:“既是魔尊将打败烛阴的办法告诉我,以护得天界全安。礼尚往来,本君自然也要为魔尊考虑魔界事宜。”
我头一次见把篡位夺权说得这样大言不惭的人!不对,是神!
重九霄又翻了一个白眼,道:“那这三千年来,你当这魔君,也当得很是不错。”
魔...君?三千年?俊上?
这话似一把重锤敲得我脑中一片混沌,却也敲出了一丝光亮。
他的脸。他的眉。他的话。
我看着俊上,以往相处的画面,如狂风一般的在脑海里掀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