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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皱着眉一脸痛心模样,“唉哎,可别弄丢了啊!我那千年狼毫笔、万年歙公砚,全都身既死兮才写了这么一封...哎哎,慢点,别撕了。对对,捧着,捧着看。”
不时哀嚎,他那藏了几百年的笔墨纸砚,就这么没了。那信上笔走龙蛇、汪洋恣肆的笔法,自然不是什么都同我斤斤计较的白无常所写。
是大帝的。
上字不多,仅四句:“天塌天,地还地。是非不过,人还如昨。”
黑无常将信放在了我手里,虽如手无一物,心下却重似万金。白无常嚷嚷道:“万万没想到,本无常第一次上天,竟然只是为了送封家书。”说着,很是不满地出了水榭,回了幽冥。
我沉了沉心,收好信笺。
是了,家书。
黑无常留在水榭继续养伤,我却不得不真正正视起那夷山一线天的决战。
——
俊上化身断舍离的这些时日里,天界损失颇为严重。妖族妖君十四刹和魔族圣使沉檀带领的妖魔两界,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据南岳大帝呈报,占了好些仙山福地。这些仙山福地分散四海八荒,虽四方天帝都已派神将前往各自辖区,但这些神将神力不一,收回来些许,但更多的却是不堪一击、溃败而逃。
是以,更加助长了妖魔两界气焰。
眼下,这十洲仙府、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都眼巴巴的指望我,一个神力抵不上俊上一根手指头的神农后人,来护卫天界。
我身负遗神之力,可这诛天灭地的力量如何解开能为我所用,却是没有谁知道。那方皓天镜已供在我房里二十余天,却再也求不出什么神召来。
如今四方天帝给我订了详细而周密的解封计划,如一颗被反复试验的大白菜,煎炸蒸煮炖,只盼望瞎猫撞上死耗子,这颗大白菜能在决战一线天前变成颗高山雪莲。
是以,入化仙鼎,化去半条命。入浮屠池,留了一身如红线密布伤。摘星楼慎思,打坐到双腿苍白,一跟头从百丈高的楼台摔了下去。雷公电母和着风神雨神,连着劈了三个时辰,除了将我一头黑发炸成那朝天的鸡冠刺桐花,半点作用都没有。
最后太上老君一思忖,将我丢进他的八卦炉里,火眼金睛遗神之力倒是没练出来,反倒是烙得身上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是以,如今我这地步,莫说是始祖后人,便是说六界罪人、十恶不赦下地狱的罪人也未必经受过我这番痛楚。
但,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日,四位天帝急着脸来回踱步,眼见着临战时间越来越近,我这半点神开的迹象也没有。便想出了一个主意,那时入化仙鼎不成,多半是外力作用不到位。便想着让我再进去一次,外间着火德星君以十丈业火相助,兴许能有个凤凰涅槃的效果。
身上八卦炉里烙得伤还没好,一说话扯着周身狗咬般疼。我垂了垂眼,示意他们该怎么就怎么吧。
还没出凌霄殿,帝昊黑着张脸腾云落了下来。如今天帝被俊上所伤,这中央一方的天君职位,便暂由帝昊接手。但他到底资历浅,同几位天君便不太能说上话。
见他黑着脸,却还是恭恭敬敬给我行了个礼,对我再入化仙鼎提出了不同看法。
帝昊以往那嬉笑怒骂的神色一扫而空,颇有几分天君威仪力争道:“便是神尊再有在遗神之力,恐怕也架不住几位天君如此肆意妄为。那化仙鼎,我已差太上老君收了起来。暂时不会出现在天宫。”
黄帝与玄帝向来心性高傲,被他这么个晚辈一呛,怒意横生,便争吵了起来。
帝昊又因此前天帝求助借兵一事,耿耿于怀,这大殿之上,便很是吵闹。
一会帝昊极力反对让我再试什么办法。一会几位天君怪白帝养了个孽障。一会又扯到五位天帝搁置未决的几处仙山洞府。
是以,很烦。
我撑着裹得像粽子的手,直起身子,开不了口,便劈了一个仙力过去。
殿下立马静了下来,全都不忿地再给我拜了几拜。
我扯了扯嘴角,那声音如石块打了个水漂,道:“五位天君......嘶...无须争吵,本...嘶...本神自有办法。”那几双愤然眼珠里,燃起灼灼光亮。
我摆了手,他们安心地退了出去。只是白帝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了两句道歉的话。帝昊却还是站着没动,见我看着他,他一挥手,边上伺候着的八个小仙娥识趣的退下了。
“你当真要如此?”他皱着眉,语气很是不好。
我扫了一眼这体无完肤的身躯,想说但实在太痛,便只好点点头。
他一双俊眉,从山丘蹙成山峰,“可假若重九霄是骗你的,他本是魔界魔尊,怎么可能帮你!”
这话到了后头,连帝昊都说得没有底气。纵然重九霄是骗我又如何,眼下,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日,镇守南天门的神将急急忙忙来报,说是抓到了此前俊上的跟班,一个六岁大小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