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cene09. 祸（2 / 2）

“啧，你好像还有两把刷子。但……”犄角鬼破布似的衣服在龙之介的注视中爆裂，那道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鬼嬉皮笑脸地朝龙之介挑了挑眉。

龙之介心如止水，脸上伪装得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自大的鬼立刻放松警惕。

他甚至从树上一跃而下，朝龙之介招了招手：

“我就说这一带应该没人看见过鬼才对嘛。虽然你挺厉害的，但我好心奉劝一句，你最好不要白费心思。因为，你也知道啦，我的愈合能力很快的。这世上没有能击败我的东西。”

芥川龙之介垂着头，辨不清表情，而那双颤抖的肩膀却透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犄角鬼见状大笑：“不用紧张，我做鬼有个准则，一家最多吃一个人。我已经把你家的大人吃掉啦，对别人没兴趣。”

龙之介欣喜地呢喃：“真……真的？”

犄角鬼对小鬼臣服的样子很是满意，他连连点头：“当然……”

话音未落，一阵飓风席地而起。

无数飞沙走石飘散在半空中迷乱了他的眼。

芥川猛地抬头，望向犄角鬼的眼眶充血泛红。

“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罗生门—”

他们离得实在太近，黑兽张牙舞爪开动攻击的准备时间不超过三秒。

犄角鬼眼睁睁看着坚韧的黑鞭紧紧地缠绕上身体，他尝试扭动身体，黑鞭反而越来越紧。

他慌乱不已，结结巴巴：“都……都说了没有东西能打败我啦。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怎么就听不懂呢？”

芥川冷笑着逼近：“是吗？那我们就等等看好了。”

犄角鬼：“等……等什么。”

芥川：“夏天的太阳总是特别毒辣，不是吗？”

犄角鬼闻言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浮现出痛苦难以自抑的表情，随着颤抖的身体，犄角鬼的脸上肌肉变得凹凸不平，飞快鼓胀。

“啊—”

一会儿他是蓄着胡须国字脸的伊藤秀夫。

一会儿他是双颊酡红的妙龄少女。

芥川内心惴惴，恐怕这些就是他吞吃入腹的人类。

少年一度冷眼旁观，直到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永远苍白的肤色，浑浊中透出沉静的眼眸，以及无论世事如何弄人都微微上扬的唇角。

最后的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打破。

所有和男人短暂相处的回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能连累了龙之介。]

[龙之介，你要不要我教你做饭？]

[龙之介，你能不能答应我，帮狛治做个好孩子？]

[不用了，我在家一边赏月一边吃龙之介准备的零食就好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

犄角鬼：“求求你，放过我。”

随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龙之介隐忍许久的怒火岩浆猝然迸发。

他眼明手快扼住鬼的喉咙，望穿这低劣生物内心的惶恐。

“你……你是杀不掉我的。”

芥川冷漠地挑唇而笑：“没有关系，我可以一直重复拧断你的脖子，直到太阳升起。”

犄角鬼：“……”

芥川手下用尽力气，只听嘎达一声……

不远处浑身浴血的狛治恰巧见证这一幕。

他脱口而出：“爹！”

芥川心跳一顿。

少年悲怆的吼叫仍盘旋在空中，就在他不管不顾冲过来的同时，断气的犄角鬼倏地睁眼，一口咬向芥川的脖子……

“喂，芥川，醒醒！”

黑暗中，芥川龙之介感觉有人正狠心扇他巴掌，两侧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皱着眉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对上头顶的人脸。

男人声音沙哑：“与谢野？”

话说出后的刹那，龙之介察觉了一丝怪异。

但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与谢野晶子见男人终于清醒，长舒一口气：

“你总算醒过来了。你拖着老娘来参加什么选拔，不该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吧？”

芥川头晕目眩：“？”

不等细问，一股异臭扑面而来。

芥川凭借多年的本能单手撑地，一跃而起。

“罗生门！”

面前如烂泥般的庞然大物刹那四分五裂，从它身体里流出的粘液淌了一地。

芥川嫌恶地皱眉，看向身后挥舞大斧的与谢野。

疑问像秃鹫久久在心头盘桓。

“啊，食……食物！”

乌云遮天，垂涎欲滴的怪物前赴后继。

芥川怒气冲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