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东市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热,车里冷气开得很足,下车时一股闷热的气息扑到脸上,便让她无端端地生出一股闷气,她加快脚下的步伐,大步流星的走进客厅,迎面而来的凉爽令她紧蹙着的眉毛稍稍舒展。
空调真的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她将书包扔回书房,还没开始收拾东西,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她扬声道。
苏胜负手而入。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的书房。
书架上的书按照高低、大小、厚薄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细看之下,连颜色都被考虑进了摆放顺序内,空出来的两层里,摆满了她这些年陆陆续续获得的奖杯和证书,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一幅画,他记得是去年苏容获奖的那副,全国青少年油画大赛的冠军。
书桌上的书也摆的整整齐齐的,四个大小不一的相框排在一侧,最大的相框里放着她去年生日在迪士尼拍的照片,白衬衫牛仔裤,清清爽爽的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根没吃完的甜筒,头上戴着一个会发光的米老鼠发饰,冲着相机做了个鬼脸,他最喜欢这张,但是她总说这个表现不出来她的气质,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将它摆在了书房。
剩下三个相框,一个横着摆的,放着他们五个小朋友的合照,他没有记错的话,是年初的时候几个人去A国找明棠的时候拍的,年纪相仿的几个人在镜头前各有各的动作,有的笑得内敛,有的笑得夸张,但都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喜悦的星星。
另外两个则分别是她和苏胜、余悦拍的合照。苏胜拿起她和余悦的那张照片,扶了一下眼镜,感慨万分地说:“你这头发长度,是两年前了吧?”
苏容单手解开马尾,五根手指曲起梳了梳头皮,听到他的问话她偏头看了眼,“是啊,我那次不是去京市比赛吗,这是后台拍的。”
苏胜把相框放回她的书桌上,踱步到奶白色的沙发上坐下,笑眯眯的问她:“最近学习辛苦嘛?”
苏容疑惑的看向他,“你不是说成绩不重要?”
苏胜老脸一红。
苏容第一次单独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她才13岁,那时候他远在M国,以往都是他抽空带着她去,那一次实在抽不开身,他想请余悦回国领苏容去比赛,但是被余悦拒绝了。
两人因此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加上晚上应酬的时候多喝了点,心情郁郁的他就给苏容拨去电话,直言家里有钱,让她不要紧张,随便比比就好了,成绩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的本意只是想纾解苏容的赛前紧张情绪,但是酒精作祟,他说的较为夸张一些,第二天清醒后他就后悔了,担心苏容从此厌学,他想假装事情没发生过,没想到苏容却录了音,从此每当他问起她的学习,她就用这段录音来堵他。
不过好在苏容虽然总是拿这番话挂在嘴边,却也没有真的放弃学习,至少在艺术生里,她的成绩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苏胜欣慰之余不免有些尴尬,讪讪地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苏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靠在椅背上,声音慵懒:“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苏胜犹豫了一下。
他知道他想谈的话苏容不一定想听,可是余悦说的头头是道,又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证她可以做好,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苏容看到他犹豫中又带着一丝惆怅和苦闷,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几千种坏的可能性几乎瞬间浮上心头,她狐疑的问他:“咱家要破产了?”
她不能过快乐的富二代生活了吗?
苏胜脸色猛地沉了下去。苏氏在他的领导下蒸蒸向上,他今年又给她的身价翻了几番,她上来就诅咒自家破产,这是哪里来的糟心闺女!
只是他的黑脸让苏容加深了误会,她虽然十分遗憾和惋惜,但是生活总要过下去的,老头子白手起家打拼下来的基业,说没就没,心里估计不太好受。
苏容叹了口气,但还是要安慰他:“没事,人没事就好,缺钱的话把房子卖了,咱们换套小房子住,到时候你要想工作你就重头开始,要是累了你就搁家里养养鱼逗逗鸟,就当提前过养老生活了,你别怕,我能养你的。”
就是苦了她年纪轻轻,就要承受家庭的重担。
生活不易,在线卖艺。
她得卖多少画才能养的起苏胜的奢侈爱好?
她突然又想起一个关键点,万分惊恐的问他,“没犯上经济案件吧?钱没了就没了,你别把人弄进去了啊。”
苏胜:“......”
苏胜又好气又好笑,眼眶却渐渐的红了。
虽然她说的很离谱,但她是真孝顺,也是真豁达,苏胜相信没有多少小姑娘能够在这个年纪说出‘钱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这种话,何况苏容一直以来都被他娇养着长大,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可她就是能笑着面对贫穷与富有。
苏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别开头,笑着说:“破产是不可能破产的,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富二代吧!”
苏容松了一口气。没破产就好,她确实还挺舍不得她那满满当当的、能让大部分女人羡慕的衣帽间。试问谁不想一觉醒来看到两百坪的床,一千坪的衣帽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