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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歆来时,正房正在用饭。
后院的卫姨娘李姨娘都打听到陆丰留在正房,各牵了自己的孩子来,难得热闹。
桌上摆的满满当当,什么五味蒸面筋、羊肉水晶角儿、香酥肘子、麻辣牛柳……唯一清淡点的一道白灼虾,被摆在角落。
宋歆行了礼,就添了副碗筷,在小秦氏下首落座。
商户人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穷规矩,上首陆丰倒是不多话,可他往那儿一坐,大的几个姨娘抢着帮他布菜,话里有话,绵里藏针;小的几个娃娃为着争勺甜汤也能吵起来……小秦氏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仿佛与他们隔着道无形的墙。
陆丰向来口重,要油烟要麻辣,从不碰那些没滋没味的清蒸鱼白灼虾。
他老人家大快朵颐,小秦氏就挑着水晶角儿下面垫着的菜心吃。
宋歆常常在放膳的时候来,自然知道小秦氏的喜好,她喜清淡,不爱吃油腻的大鱼大肉。
这一大桌子菜,她就给自己点了道白灼虾,还被放在角落,无人问津。
反正四下无人注意,宋歆悄悄拉过盘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从有了游戏系统后,自己好像掌握了好多了不起的技巧。
剥虾又快又准。
从中间一扭一掰,整个虾就被脱了盔甲,露出白生生粉嘟嘟的软肉。
照着这架势,等她穿回去,还能去海底捞混口饭吃。
她一边手里剥着虾,一边听那边明争暗斗,两个姨娘你来我往,跟说相声一样。
卫姨娘估计是识文断字的,夹筷子鱼,喝杯酒,就是剥个橘子皮都能吟首诗出来。
“情脉脉,半黄橙子和香擘。和香擘。分明记得,袖香熏窄。”卫姨娘破开果皮,动作又轻又缓,果肉分离间,逸出清甜的果香。
果子橙黄,更衬的手指白净如玉。
颇有点儿“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的意思。
当着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想暗示些什么。
卫姨娘摩挲着果皮,也不急着剥,反而回忆往昔起来,说道:“老爷,妾身还记得,当年怀着宏儿,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口橙子,还害的您千里迢迢从南边……”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姨娘打断。
“卫妹妹快别说了,你手里的橘子,你不吃可以留给需要的人。”
气的卫姨娘说不出话来,气氛也毁了,情话也说不下去了,又羞又恼,嚷道:“谁说我不吃,我……”
“嫦姐儿你快帮卫姨娘剥,你以后可是要踏踏实实伺候公婆的,你要是连个橘子都剥不开,可真嫁不出去了。”
“嫦姐儿!”李姨娘见自家孩子说不动,又催道:“快去啊!你卫姨娘人家那是弹琴抚萧有大用处的手,金贵着呢!”
“你放……放肆!”卫姨娘当即被气红了脸,全家谁不知道,她是歌妓出身,这不拐弯抹角的骂人嘛!
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委屈道:“妹妹才疏学浅,只会弹几个曲子,认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罢了。”
她把那橘子递给了一个小丫鬟,自己垂着头擦手,慢条斯理道:“姐姐也别怨怪嫦姐儿,女孩子家的手都珍贵。”
“这些杂事,有的是下人做。”
你骂我出身低贱,我就骂你目不识丁,你说我是歌妓不入流,我就说你是丫鬟下人。
来啊!互相伤害啊!
宋歆似乎有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的乐趣了。可惜没有瓜子,要不然,她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听这些姨娘们吵架,能美滋滋地听三天三夜。
不知不觉间,堆了大半盘虾仁。
宋歆悄悄把盘子推到小秦氏手边,碰了碰她的手臂,小声叫母亲。
眼睛放光,像是撒娇求表扬的小动物。
小秦氏忍不住笑弯了眼睛,眼眶红红地胡噜她的脑袋。
不料还一个没吃,就被逮到了。“鑫姐儿手边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