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1 / 2)
车里寂静无声,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盛和洲却能听见沈星箩的呼吸。
呼吸浅浅,睫毛如扇子一样轻轻抖动,灯光下,阴影里,她脸上的肤色愈见瓷白,像是上好的瓷器,每一个釉色都泛着细腻感。
盛和洲手心痒痒,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他想摸一摸。
摸一摸她脸上是否温暖如初,摸一摸每一个让他心动的瞬间。
真正说起来,盛和洲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对沈星箩有意。
他第一次见到沈星箩,就被沈星箩打鼓的技术给迷住。
盛和洲是在国外长大的。
他身边有不少白人,间或也有一些黑人,由于天生的韵律感,许多黑人打鼓的节奏感会好于亚洲人,更别说是女孩子。
盛和洲不是没见过打鼓好的,只是少见女孩子能把架子鼓打出多种花样,一排鼓面在她手里只是她手里的疾行兵,一切都听从她的调遣。
令行禁止举重若轻。
那之后,盛和洲才开始对这个人正眼相待。
但真正动心是什么时候?
他们大一的时候,冬天,北城有个全城高校音乐联赛,能在这个比赛上杀出来的,无一不是北城音乐圈里的佼佼者。
江山报名之后他们就开始做准备。
大概是有一天,沈星箩从学校回家里,江山留在宿舍。
那是圣诞前夜。
盛和洲在温泉山跟爷爷一起吃了顿饭,等了一下午,盛和礼才回来,回来一头扎进了书房跟爷爷一起处理事情。
盛和洲一生气,从家里跑回了学校。
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在,江山在打游戏,另一个室友在给女朋友准备圣诞礼物,准备晚上跟着女朋友共度良宵。
盛和洲推门进来就看见江山在屏幕上厮杀得正激烈。
他心里不爽,摔门的动作便大了几分。
门被他猛然砸上,力道极大,声音惊动了正准备礼物的直男室友。
室友看着他,问:“老三你这么快就从家里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仰头倒在床上。
江山忙里偷闲看他一眼,“老三这是怎么了?”
盛和洲年纪小,整个宿舍三个人,他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是以宿舍里的人都称呼他老三。
他侧了个身,没理江山,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江山见怪不怪,转身继续打游戏去了。
盛和洲仰头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他却久久的盯着看。
他总觉得,他爷爷跟哥哥是有什么在瞒着他,而这个时候,他却被排除在爷爷跟哥哥的决策权之外,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们信不过他的能力。
这样的不信任,让他非常烦躁。
像是火车脱轨,他不知道火车脱轨后会飞去哪里,只是知道,他不是掌控这辆火车的人。
他又侧了个身。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进了盛家的监控系统。
盛家内部有自己的监控系统,包括书房也有,但是能进这个系统的只有盛家人。
盛和洲看着监控里,爷爷坐在书桌后面,跟盛和礼说了几句话,从书桌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过去。
他们谁也不知道,盛和洲会读唇语。
爷爷说话时候没有背着监控,盛和洲能读出来,爷爷在说:公司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候,接下来到底怎么走,一切要看盛和礼。
而盛和礼,他接过了爷爷的文件袋,说起了他去欧洲的事情。
盛家的业务在这一年拓展到了欧洲,没人知道,这是盛和礼下的一步大棋。
爷爷点头应了。
盛和洲摔了手机。
公司总部肯定是出事了。
他哥哥盛和礼前年从国外名校毕业,毕业了之后就回了集团总部,一步一步艰难走到了今天。
但是盛家那么一个群狼环伺的地方,想杀出来又谈何容易。
现在的盛和礼,等于走在风口浪尖,每一步都要小心再谨慎,要不然的话,盛家这艘大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盛家的基础上的,如果盛家倾覆,那他现在的一切也终将不复存在。但是在盛家博弈的棋盘上,执子对弈的人是爷爷跟盛和礼,还有集团总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从来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事实让盛和洲一瞬间有些难堪。
他抬手捂着眼睛,突然觉得对面江山打游戏的键盘声,还有室友跟女朋友说情话的声音都有些吵闹。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啊。
盛和洲忍不住自嘲一笑。
在外面他是盛家二公子,学校里又是学校音乐才子,谁看见不说一句他是天之骄子,可那又如何?
江山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随手看了一眼,是沈星箩打过来的。
他的游戏打到了最后一个关头。
队友拉着他一起去推搭,眼看就要把对方的水晶推了。
他无暇接电话,随手把手机丢给了盛和洲,嘴里嚷嚷:“老三帮我接个电话。”
沈星箩跟他们是一个乐队的,江山以为沈星箩是说明天排练的事情。
盛和洲一脸烦躁,看到电话上显示沈星箩的名字的瞬间,他脸上的烦躁奇迹般的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