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永隔1(1 / 2)
何子青真想废了苏玉,打断他的狗腿让他再不能逃跑。
然而苏玉的美,是从头到脚的美,脸漂亮得刚柔并济,身材高大而又四肢修长,单是站着就是美人如玉的风姿,真要是打废了满地爬,也着实太可惜了。
因此,他到底是没舍得废了他。
但严刑拷打是少不了,何子青必须得问出宝珠的下落。陈家已经派了人来兴师问罪,如今正在路上,信里说得很清楚,若陈家的儿媳妇有了三长两短,必不肯善罢甘休。
说实在的,何子青也没料到一行人只捉拿回一个苏玉。他早就知道碧玉受伤了,十分肯定她二人跑不了,谁料,关管家一行从夜里找到白天,直到午饭时分才来报,府里的仆役们散出去找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偏偏还没找着人。
关管家建议报官,却被何子青压了下来。
诚如苏玉当初所料,何子青不想家丑外扬,宝珠再招人烦也是自己的表妹,若是报案说表妹跟个罪奴跑了,如今没影儿了,实在是太损颜面。
他简单用了些午饭,便来到了刑房。
对苏玉的酷刑已经折磨了一夜半天,如今他已经从刑架上放下来,被老老实实捆在了一把椅子里。十几个时辰过去,鞭子打散了,烙铁烙了两处,十根手指的指甲全拔了,如今他已经被折腾得一丝两气儿,却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何子青进门,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惨状,不禁蹙了蹙眉。倒不是心疼苏玉,而是觉得此地又是血污又是脏水,怕脏了鞋子,就站在距离苏玉有一段的位置上,问打手:“如何了?”
“只是喊疼,余下的拒不肯说。”打手道。
何子青笑了一声,对方的硬骨头,这十年他早有领教,倒是知道他不肯乖乖招供,方才准备了这么多花样。没想到,这十年可能是把他揍皮实了,居然如此耐打,仿佛更硬气许多,与他的五官形象非常不相配。
“把他弄醒。”何子青说。
有两个家丁搬来一把椅子,他坐下,看另外两个人对着苏玉头上浇了桶浓盐水。然而人没醒,复又浇了一桶,苏玉才悠悠醒转过来。
他蹙眉定睛看了看,见对面坐着何子青。
坚持了这十几个时辰,他知道何子青要气死了,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非常想笑。只是如今熬刑熬得体力耗尽,连笑笑的力气都没了。
“苏玉啊苏玉,”何子青开了口,歪着头审视着对方这惨不忍睹的样子,“你说你图什么?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掌心?十年前你逃不掉,现在你依然也逃不掉——”他一边说一边换了个坐姿:“我以为你这十年学乖了,没想到,是学坏了。”
苏玉不言语。
一方面是没力气说话,一方面是嗓子喊疼了,不想说。
就是能说,他觉得对这个变态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就不好奇,你是怎么被我抓着的么?”何子青问,眼看刑具动摇不了他,决意攻心,“你大概不知道吧,从你到白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只不过我疼惜你,想让你好好和他们二老团聚一下,才宽限了你两日的。”
果不其然,提起白师父,苏玉的头动了动。
何子青笑了一笑,继续道:“我详细跟你讲讲吧——山庄着火那夜,你的好朋友,小李,告诉我,众人皆往门外逃,唯独你往落玉轩去。还有小五,也是这些年与你混熟的小厮吧?他也作证,记得你与宝珠她二人逃出来了,只是不留神间,就找不到你们了。
“你确实很聪明,等我派人去村子里找的时候,你早已跑了。可你既没进镇子,也没赶到京城,这段时间你藏到了哪里?”
苏玉闭了闭眼经,自然不说话。
何子青也不需要答案,因为这件事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小李和小五都说,碧玉受伤了。你们要给她疗伤,必要进城,而这京城里有谁?自然是你的师父。苏玉呀苏玉,我还不了解你么?你离家十年,怎么能错过回去看看他二老的大好良机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忽然起了兴致,便小心翼翼的避开污水绕到苏玉的椅子背后,掏出手帕,替他擦去溅在脸上的血迹。
近距离看,这攻心之计已经有了成效。
苏玉躲避着他的目光,低垂着眼,然而浓长的睫毛上沾着水汽,晶晶莹莹,是噙着泪。
“所以呀,我就替你先尽了份孝心,”何子青微微弯腰,在他耳畔继续说,“在你到白家之前,我就已经和白师父见了面,给了他二老黄金十两。我说,若你到了,让二老先逗留你两日,再把你交给我,剩下的二十两我自会打点。”
苏玉的睫毛颤抖,是强忍着不哭。
何子青喜欢死了。
同时说:“你想想,你这么个罪奴,配得起什么?你师娘给你吃香喝辣的,又为什么?还不是怕你来去匆匆,想多留你两日么?而你也真是配合,果真不走了——”他说到此处,神色一变,语气冷酷了起来,“xx无情,戏子无义。你们这一窝戏子,还不是一个个见钱眼开?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仁大义!”
说到此处,他陡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当即歹毒的从后方手起刀落,狠狠刺入了苏玉的肩头。
“啊!!!!!”苏玉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而何子青的匕首并未拔出,只是慢慢的在伤口旋转。
“宝珠去哪了!快说!”
苏玉疼得体如筛糠,却仍是不说。“你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子青怒道,“居然袒护至此,你今日不说,我便彻底废了你,看她是否还会在乎你这么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