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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聚会最终因为谢厌迟发的那通火而变了气氛。但在场没人敢得罪这位小祖宗,陪着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散了场。
而就在这时,谢厌迟接到一通电话。
是从来没有存过姓名的一串陌生号码。
他半眯着眼打量了会儿,似乎猜到什么,歪着头笑了声,按下接通。
“温阮在你那?”
隔着电话仿佛都能听见那骇人的气场和威压。
谢厌迟笑了声,弯腰从茶几处的烟盒里抽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着火:“找到我这来了啊,傅律?”
“…”
傅知焕仿佛对谢厌迟猜到自己身份并不意外,他垂下眼,将声音淡了又淡:“我想从你那接小姑娘回家。”
“我知道你那边出了意外,但这与我无关。我们家向来不管外人事儿,只管护短。”
谢厌迟直起身,单手插着兜,走到落地窗前站立:“傅律,你的背景我清楚,包括二十年前那档子事我也知道些。你是个挺有故事的人,有许对你而言是非做不可至关重要的事情,那我想问问,在这些至关重要里面,我妹妹排在哪?”
谢厌迟每一个音节都微微拖长,语气看似轻挑,却十分认真:“所以,我拿什么相信你不会再让温阮像今天这么哭?”
听筒那头是一片冗长的沉默。
就在谢厌迟轻笑了声,准备挂断电话时,突然听见那边传来傅知焕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低沉而又有力度。
傅知焕:“她会排在我的前面。”
无论什么时候。
谢厌迟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望了眼外面的夜色与高楼,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紧闭着的房门,取下衔着的烟,掐灭。
谢厌迟敲响了房门。
“进来。”
推开门,温阮打着哈欠坐在床上,眼睛还有些微微红肿:“我刚才听见你和人打电话了,再说什么呢?声音那么大。”
谢厌迟靠着门:“有关傅知焕的事。”
温阮一愣,随即将身子一歪,躺了下来:“别和我说,我不想听。我已经斩断情丝看破红尘了,爱情只会干扰我让我萎靡不振悲痛欲绝,谁谈恋爱谁是猪。我不在乎傅知焕是谁,他不过是我苍茫人生中的一点过客。”
谢厌迟:“好,你那位过客出车祸了,在医院里躺着。我听人家说情况严重,现场状况十分惨烈。”
温阮没说话。
但谢厌迟却能清晰地看见被子上端突然一紧,勒出道道折痕。
接着,就听见那略带颤抖的女声:“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谁、谁管他。”
“成。”
谢厌迟点了下头,平静地伸出手,带上了门:“那你接着休息,有事喊我。”
但当他刚转过身,还没迈出几步远,就听见卧室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大动静和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谢厌迟懒洋洋地笑了声,坐回沙发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接着哼着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下一秒,紧闭着的卧室门突然被打开。
温阮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手里随手抓了件外套,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谢厌迟旁边,伸手抢过遥控器:“送我去医院,我觉得我好像得了阑尾炎,现在要去看医生。”
谢厌迟斜睨她一眼:“好像得了阑尾炎?是不是还要送你去傅知焕在的医院看医生?”
温阮:“……”
虽然这么说,但谢厌迟还不至于真的不管温阮,他随手拿起一旁的车钥匙,站起身道:“成,走吧。”
赵子琛坐在长廊处,听见高跟鞋的脚步声,一抬头,就望见了朝这边走来的温阮。
他眸子里生出几分喜色,连忙站起身道:“我这位祖宗啊,您刚才去哪了?”
“傅知焕怎么样了?”温阮连口气都没喘,胸前还在稍稍起伏着。
刚才谢厌迟态度冷淡地挂了电话,傅知焕恐怕也没猜到他会今晚就将这件事告诉温阮。
再加上刚做完手术苏醒,一连耗费的精神和情绪波动都有些大,在医生的再三叮嘱下,刚刚吃下药强制性要求休息。
赵子琛叹了口气,然后指了指放在椅子上那屏幕碎得稀烂的电脑:“你还是快进去看看吧,老傅这人就是嘴硬,其实比谁都担心你。”
温阮怔了下,偏过头,鼻子有些酸酸的。
担心还有听到傅知焕车祸这件事的后怕一下子涌了上来,梗在喉间堵得难受。
她转过身,伸出手推开病房的门,一抬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面色带着些许苍白和病恹感的傅知焕。
看破个屁红尘。
自己明明就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温阮抽了抽鼻子,轻手轻脚地在傅知焕身旁坐下,看上去似乎生怕吵醒了他。
而谁知刚一落座,傅知焕就如同有感应一般,掀开眼帘。
他的眸中全是深深的倦意,但在看见温阮的那一刻,却还是将唇稍微翘,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
“小孩,眼睛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