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5章(1 / 2)
安静的木屋内,床上的男子细细密密的长睫颤微了两下,迎着光,倏然张开。
除去了眼皮的遮挡,那双黑沉的墨眸竟然加深了颜色,阳光照射下,赫然呈深紫色。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身体绷直,似一头狩猎的公豹,警惕环顾四周,蓄积力量稍有异动,随时蓄势待发。
只是这间陌生的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他冷如寒冰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这间奇怪的屋舍,没有发现一丝危险的气息。
祝眀奕脸部的线条更冷,长年身处危机的本能让他,没办法放松警惕,愈是舒适的环境,愈有危险。
他直起身,细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
昏迷之前,他记得自己带着范远宁逃出棕熊与猛虎的包围,却由于下过雪的山路湿滑,从陡坡上滑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身上的脏衣物已经被人换了下来,被套了一件样式很是奇怪的敞口衣衫,衣衫毛绒绒的,却并不似动物的毛发所做,摸起来柔软又贴近皮肤,穿上身,竟然很是轻便舒适,保暖松快。
祝眀奕眸中滑过一抹异光,他费了好大力气,解开敞口里衣中间两排,类似盘扣一样的物十儿。
紧实有腹肌的八块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被纱布很好的包扎了起来。身上多处擦伤虽然依旧有伤口的痕迹,却也早早的愈合,留下浅粉色的疤痕。
祝眀奕眸中异色更重,他记得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使二师姐司医前来,也不一定能让他马上痊愈……
他把衣衫穿好,眼神再次打量这间用木头做的屋舍。
这是间样样透着诡异的木房,他身下是一张极为柔软的大床,床上没有垫任何被褥棉絮,却很是柔软,仿佛天上云朵,躺上去,能压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身上盖着的被褥轻飘飘,没有丝毫重量,本应不保暖才对,可令人奇怪的是,盖在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意。
床下放着的是一双灰色兔耳朵模样的鞋子,鞋子毛茸茸的,仿佛是真的兔子一般,祝眀奕冷硬的脸上疑云密布,他盯着这双一言难尽的鞋子半响,叹了口气,蹬脚下床。
随着他的走动,小腹那儿如拳头般的伤口竟然不见一丝一毫的疼痛。
走下床,视线愈发开阔,祝眀奕能将整个竹屋内的陈设尽收眼底。
明明是一件木头搭建的木屋,房内的摆设却极为精致,除了那张精致的床,竹屋内摆放着一张类似铜镜物什儿的梳妆台,梳妆台精致又美观,即使他母皇的乾清宫内,也未必有这样的镜子。站在梳妆台面前,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模样,再不是往日铜镜反射出的模糊面容。
屋内其他的摆设,有长条状绵软的“杌子”,有奇形怪状,风一吹,叮铃铃作响的流苏状物品……有白色的大铁箱……
这些奇形怪状的物品他俱通通不认识,却能鉴别出,房内所有的物,但凡有一样拿出去,也可价值千金。
祝眀奕收敛起心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叹。拿起搁置在桌上自己佩戴得鸣龙剑出了门。
他未绾未束的头发,凌乱的披散于肩头,木门打开,微风掠过,将他上好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撩开,露出他那张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脸。
那张脸上比以往愈发冷峻了起来,长年居于高位的威压,即使刻意压制,也再不能收敛干净。他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除掉灰尘,锋芒毕露。
竹屋外是一片良田,一眼望不见尽头,祝眀奕将内力聚集在眼中,远眺了半响,却也没有找到丝毫出去的道路。
他抿着薄唇,这地方不对劲儿,难不成是世外桃源?
谢琼暖提着装水果的竹篮走到木屋门口,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形容冷漠的青年,垂手而立,他那双带着淡紫色的墨眸,再不是往日的清澈,竟带着看不出深浅的幽邃。
谢琼暖勾起的笑容稍稍收敛,再他机警转身与她对视的一刹那,不着痕迹的恢复如初。
她提着竹篮上前,声音带着两分嗔怪:“身体全好了?下床走动,倘若伤口全裂开怎么办?”
祝眀奕僵立在原地,原本隆起的俊眉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舒展开来。
他薄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
只能盯着她那双纤纤素手,由着她牵起他的手,乖顺的随着她一并进屋。
谢琼暖将他按坐在布艺沙发上,果篮随意的丢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眀奕,饿不饿?粥喝不喝?”
祝眀奕怔忪的抬起头,他黑紫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与往常不一样,多了丝无法掩盖的冷硬:“不饿。妻……这是哪儿?”
谢琼暖伸手拿葡萄的手一僵,眼前的哥儿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一样了,依旧冷冽却平白多了丝如何压制也无法掩盖的上位者的威压。谢琼暖收敛起唇角的懒笑,凝了他一瞬,意味深长的回道:“这是我家,今天的眀奕可还想知道,我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