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绝后患(1 / 2)
我从空间里取出香米煮了点粥,用小黑五家的破碗盛了三碗端回去,见时迁已经涂好了药酒,光着膀子坐在炕头上晾他那一身排骨。
我将粥碗往桌子上一放,说了句:“吃饭吧。”自己先端了一碗粥坐在个只有三条半腿的凳子上喝。
小黑五被这个粥香味儿给馋得直眯眼,可还是先端了一碗粥给时迁,眼瞅着他喝上,这才自己拿了一碗蹲到墙角去喝。
看这孩子这样懂事,我也有些心痛,就问他:“小子,你就没个亲戚什么的可以投靠吗?自己过这也太苦了。”
黑小五说:“西门大叔,其实我上午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我就是我娘跟个男人的私生子,那个男人原说要娶我娘的,可是后来把她的肚子弄大了,就把我娘的金银首饰一拿,人就跑了。我娘连怄带气,在我三岁那年就病死了。
也就是街坊邻里看我可怜,东接济一口,西接济一口,这才叫我活下来。”
我气得把筷子一丢:“天底下能有这么混蛋的男人?叫我抓住,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小黑五笑了:“我也等着抓他呢,等哪天在街上见了,我就把他给抓回来交给你,叫武叔叔你们两个人一起打他。”
“别提那个人!我烦他!”提起武二我就一肚子火。
我说:“你把你爹的长相姓名和大概住址告诉我,我替你找他,要是找到了,我就叫他回来养你,还叫他披麻带孝到你娘坟上陪礼。
他要是不肯,我就带着十数八个人把他按在地上一通暴打,打死了你都别心痛。”
小黑五笑得开心:“西门大叔,你人真好,不过我真不知道我爹的长相姓名,连他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
我说:“你不知道也好,那样的混蛋理他作甚?明日我给你留些银子,你仔细着用。要是再有了麻烦就到清河县里找你西门大叔,我来看顾你。”
小黑五点头记下了,愉快地抱着碗大口喝粥。
我抱着碗喝了两口粥,抬头只见时迁正在盯着我看。
我说:“看什么看?嫌我长得帅啊?”
时迁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未必有别人说的那么坏。”
我吸溜了一口粥:“别人都说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他说:“别人都说你是清河县第一恶霸,专干那欺男霸女的勾当,把人家老婆睡了还当街打人。”
“胡说,老子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儿!”
话一出口,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藩金莲和武大那档子事儿,心里更烦了,我说:“你别听那些人胡扯,我打武大是因为他办的不是人事儿,至于那个藩金莲,我压根就没碰过她!”
时迁不信:“你若是没碰过,怎会全城人都这么说你?”
我恼了:“他们全是在胡沁!老子我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时迁闻言脸色一呆,赶快把上衣给穿上,双手把领口捂得死紧。
我叫他那个德性给恶心得要死,抱着碗把身子一转,低着头大口喝粥。
几碗热粥下肚,人就舒服多了。
外面的雨还是不停,我也回不去。
好在小黑五家里的土炕够大,到了晚上,时迁睡在炕那头,中间躺着小黑五,我在炕这头窝着。
夜雨连绵,我丝毫没有睡意,小黑五倒是睡得很香甜。
过了一会儿,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西门庆,我真没想害得你跟武松绝交。”
我没说话。
时迁又说:“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连你这种人都可以交到武松那样的朋友,而我却不行。”
我闷声道:“我跟他是朋友吗?算不上吧?”
时迁说:“你们两个打眼一看就是两类人。但是你什么事都愿意让着他。
他虽然脾气不好,人也傲得很,看你有了麻烦,拼命也要护着你,这难道还不算是朋友吗?”
我抠着自己的衣领没吱声。
他又说:“可是我呢?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身手也不差,名声也不小,却没有一个人肯这般真心待我。
他们称我为神偷鼓上蚤,说我轻功天下第一,说我是盗界祖师爷,却没有一个人肯拿我当个朋友看。
那些所谓的江湖义士,有些人明明人品还不如我,却有人奉承抬举。
而我呢?不管接近他们哪一个,他们都是一脸鄙薄地不拿正眼看我。
那一日,在东京遇到你们两个。
我一眼看出武松是个英雄,真心想要结交他。可是他却与你联手把我给打了一顿,还把我捆在旗杆上晾了一夜。
事后我就想,他那样的打虎英雄都肯和你这个名声极差的商人作朋友,为什么就不能与我交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