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图书馆里有什么?(1 / 2)
祁钰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酒店是师大的产业,建在校园的中轴线上,和图书馆一东一西遥遥相对。
有时候下了夜戏,回到房间,站在窗口眺望夜景,便能看到图书馆里灯火通明,自习室里人头攒动,学子挑灯夜读。
祁钰捧着一杯温水站在窗边吹夜风,回想自己的青春岁月。若非需要吸食恶念,他或许和这里的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顺利的大学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认识一个好男孩或者好女孩,恋爱,结婚,过生活。
娱乐圈光鲜亮丽,说不让人沉溺是假,也有片刻惆怅的时候,他往往会用来幻想有一人相伴的普通人生活。
譬如说最近,他就总产生这样的念头。
大概是发情期到了,祁钰跳到飘窗上坐下,把窗户大推开,夜风呼的涌进来,他面无表情的想。
得益于从小就坎坷无比的人生经历,祁钰比同龄人早熟,在十六七岁时候,一群毛头小子黄毛丫头还在春心萌动躁动不安,祁钰就忙于生计,追求果腹,偶然也会对一些人产生心脏快速跳动的感觉,他冷静的把那称之为发情期,并且很好的将其控制为一两年出现一次,一次一个月。
百度百科上,关于发情期的定义是性成熟的雌性哺乳动物在特定季节表现的生殖周期现象。它是周期性的,可控的,会过去的,所以没必要在荷尔蒙支配大脑时做下冲动的事情。
祁钰心怀浪漫,却理智克制。当演员的这些年里,他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了很多悲欢离合,如果不信,又怎么能把一个个痴情的主角的演活,演出那样令人信服的感情。他一直是相信爱情的,只是觉得,以自己的条件,不适合拥有而已。
但享受发情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走廊里传来繁杂的脚步声,祁钰动作敏捷的从窗台上跳下来,附耳在门板上,回来的不是一个人,但他总能成功的在一片踢踏声中寻找出寒磬的脚步声。
祁钰抄起手边的剧本,行色匆匆开门出去,和寒磬来了一个偶遇。
他弯着眼睛笑道:“寒总,您回来了。”
寒磬脸色酡红,身上带着酒气,愣了一瞬,嘴角挤出一个略显严肃的笑,道:“是,回来了。”他身边的人见此情形,自觉的各回了各屋,走廊里只剩下二人。
祁钰用卷成筒的剧本轻轻敲了敲掌心,道:“您工作那么忙,晚上还要赶回大学城,很辛苦。”
寒磬道:“不辛苦。”
他说完,空气沉寂下来,祁钰用润润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有期待,也有鼓励。
寒磬同祁钰对视,又张嘴道:“最近对拍电视剧很感兴趣,我投资了几个项目,缺男主角,不知道祁先生有没有意向。”
祁钰一瞬间笑的特别开心,道:“寒总,公司有规定,艺人不能私底下接戏,不过您可以叫人去和我的经纪人谈。”他心满意足的将通道让开,道:“不早了,您回房间后早点休息,记得喝一杯温水解酒。”
他看着寒磬消失在门里的背影,心里“布噜”“布噜”升起一堆粉红泡泡,不是因为又有戏可拍,绝对不是!只是寒磬这样处心积虑的为他做事情,让他感到感动。
祁钰想到寒磬来剧组的这段日子里,主演们人手一部保姆车;女主角仿佛被提点过似的,近来兢兢业业拍戏甚少作妖;伙食待遇直线上升,早午晚餐外加上下午的加餐酒店餐车直接送达,热气腾腾还是自助。
还有还有……正在输入却许久没有消息进来的对话框;不经意对视的双眼,都是寒磬眨着眼睛率先挪开;房间挨着房间的“巧合”,“半夜送到门口的宵夜”,那么牛掰的大佬,睡觉像个小孩儿似的说梦话,喊自己的名字;对所有人不苟言笑,唯独跟自己说话时谨慎而温柔……
祁钰越脑补越觉得甜,感觉这次“发情期”来的汹涌澎湃,他有点压抑不住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点开和寒磬的微信对话框,点出键盘,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关掉键盘,几秒后再点开……这样试了几次,几分钟后,寒磬的微信消息进来了:
“在吗?把你经纪人的微信推给我。”
祁钰躺在床上叽叽咕咕乐了好久,他就知道,寒磬也和自己一样,会时不时打开对方的微信看,再说这是什么烂借口。
祁钰把手机丢在一边,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漱,等他湿漉漉的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抓起手机,直接把经纪人的名片推了过去。
寒磬的消息立刻进来了:早点休息。
祁钰又等了一会儿,挠挠脑袋,诶?这就完了?
怎么不多唠几句……祁钰揪过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着,睡了过去。
他的梦里,总出现一双巨大的、似水的翅膀在荡漾,将他包裹。
他看到一团火从远处飞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火焰中隐隐站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身上穿着花纹古怪复杂的袍子,袍子破破碎碎,处处都有火烧灼过的痕迹。
男人的面容倒还算英俊,只是带着难以忽视的苍老感,而眼中却又闪烁着精光。
男人笑容诡异道:“你终于来了,祁钰。”
祁钰陷在柔软的莲花里,身体绵软,脑袋晕乎,他仰视着男人,问:“你是谁?我们认识?”
“我们当然认识,”男人道:“你把我忘了吗?你跟我来,我告诉你。”祁钰的手掌和胳膊发了发力,没站起来,他的眼皮都快要粘在一起,他摆摆手道:“我很困,不去了,你要是想告诉我,就这样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就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