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耳朵(1 / 2)
“你……”
薄妄一双桃花眼笑得温柔,“早上好。”
“你怎么来了?”郁涵回过神问。
他穿着白衬衫,围着店里的店员围裙,面上还有几分苍白。
“找你啊。”薄妄理所当然的直白,他抬手,对郁涵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一些,郁涵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手支撑着台子,上半身往前倾斜,不料薄妄直接伸了手过去。
微凉的触感自郁涵额头蔓延开来,郁涵往后撤了一点距离,那只手便紧紧了上来,同他皮肤紧密相贴。
“别动。”薄妄声音低沉,似宠溺低语。
郁涵身形微不可察的僵了僵,连呼吸都错乱了半分。
片刻后,薄妄放下手,笑道:“嗯,挺暖手的。”
郁涵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结果也没能问出来。
昨天夜里,郁涵见到薄妄,初时以为是自己做梦,他听到薄妄说,他喜欢男人,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后来他清醒了,脑子太乱,几乎是半真半假的在他面前流露几分深埋内心的情绪。
就在前几天,他不怎么见得到他妈妈的身影了,房东来收她租下的房子时,他才知道她把房退了,后来,有几个人找上他,说他妈妈欠下了一笔钱,人找不到了,要他还,他只是一个学生,有再大的本事,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之前给薄妄打了电话,问他假期是否回来,听到他模棱两可的答案,原以为他是不回来的,才导致昨晚发烧时一开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郁涵在看待这件事上很冷静,他几乎能看得到自己最后的结局,郁涵活在黑暗中,对他们各种各样能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手段也能想象得到,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十多万的欠款,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可能还得上。
可是……
甜品店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味,郁涵背上的肌肉紧绷,嘴唇嗫嚅:“学长。”
“几点下班?”薄妄问他。
“下午四点。”郁涵道。
“早上没吃药?”薄妄是问他,语气却是肯定的,他抬起另一只手,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面上总是笑盈盈的,“退烧药,下午还烧跟我去医院吊水——涵涵,怎么没有我在,一下瘦了这么多?”
“没瘦。”清清冷冷的少年音中透着倔强。
“是吗?”薄妄没和他争,转口突兀的问,“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郁涵停顿了两秒,才说没有。
他们没聊两句,和郁涵一个时间段上班的员工回来了,薄妄让郁涵吃了药,点了几样甜品,兀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过了会,郁涵把他点的东西送过来,他放下东西。
“吃完就回去吗?”郁涵问。
薄妄托腮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哥哥今天闲着呢。”
郁涵抿了抿嘴,拿着托盘正要转身去忙,又被薄妄突然伸手拉住。
“耳朵……”薄妄轻声呢喃。
郁涵没料到他会突然伸出手扯住自己,往薄妄那边一个趔趄,郁涵那只原本拿托盘的手条件反射的撑在了薄妄侧脸旁的沙发靠背。
托盘离了手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薄妄和郁涵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郁涵弓着腰,瞳孔陡然紧缩,呼吸连带着一滞,紧抿的唇角泄露了紧张。
四目相对间,他们抬眼都能清晰的看清彼此的睫毛以及对方瞳孔中的画面。
店内的客人听到动静,说话的声音瞬间低了一个度,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方向。
薄妄只是轻轻一拉,这后果是他没想到的,他刚想开口道歉,郁涵猛然挣开了他的手,抬头和薄妄错愕的神情对上。
郁涵低头,额角的碎发落下些许,垂下的眼帘遮挡了眸中的神情,他把托盘捡起,说:“我先忙了。”
说完不等薄妄有什么回应,匆匆离去,连薄妄为什么突然拉住他都没问,背影染上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薄妄看着他的背影稍愣,摩挲着指尖温热的触感。
他看错了吗?
店内其他客人只当是员工不小心弄掉了托盘,见没事又转过头去和好友接着聊天,只是时不时有来自不同方向的几道视线落在薄妄身上。
气质外貌卓越的人无论走到哪,都能轻而易举的成为人群中的聚焦点。
薄妄习惯了这样的视线,他无意间抬头对上一个年轻女人的目光,友好的朝对方笑了笑,笑红了姑娘的脸。
不远处的郁涵余光瞥见这幅画面,不由心尖一烫。
上午十二点半,三个看着和甜品完全不搭边的壮汉推开了甜品店的门,个个人高马大,脸上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那三人扫了一圈,视线很快定格在橱窗边帮客人拿甜品的郁涵身上,他们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唉,小子。”领头壮汉开口,语气强势,“跟我们聊聊。”他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