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总兵府是一座三进四合院,彩枋飞椽,雕梁画栋,又不失庄严威武。庭院内种植了许多形如草菇的树木,郁郁葱葱,白雪覆绿枝,别有一番意境。
走过一条由积玉堆砌的小桥,两人来到顾钰的公廨。顾钰取出钥匙串,带着沈络欢去往后院的书房。
书案上的文房四宝皆为上品,光是一个歙砚就可遇不可求。
沈络欢不想再与顾钰有任何接触,比划一下,扬起下巴。
顾钰淡道:“哑巴了?”
沈络欢指指自己鬟上的珍珠坠子,再次扬扬下巴。
顾钰拍拍手,副官捧着一个黄花梨木匣进来,放在书案上,躬身退了出去。
“你挑吧。”顾钰放下钥匙串,走向屏折后面,似乎并不想为这事儿费心。
中堂安静了,沈络欢拿起钥匙串,试了许久才打开木匣。琳琅满目的珠宝堆里,几颗硕大的东珠被摆在最上面,珠体饱满,色泽上乘。
沈络欢故意挑了一颗最小的,之后合上木匣,走到屏折后准备交差,却发现顾钰睡着了。
男人侧躺在矮脚榻上,只在腰上盖了毯子,看起来睡得很沉。沈络欢慢慢靠近,拔下珍珠簪,想要刺穿他的喉咙,可簪尖还未触碰到他,就胆儿怂了。她努努鼻子走出屏折,掐腰站在中堂内。
俄尔,拿起钥匙串走向一排博古架,捻手捻脚地翻箱倒柜,试图找到顾钰与沈槿的书信。
书案上的漏刻嘀嗒嘀嗒,比她的心跳慢得多。倏然,她看见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本印有祥云瑞鹤图案的折子。
是圣旨!
沈络欢心提到嗓子眼,颤着手取出,摊开一看,瞪大美目。
圣旨上,先帝御笔亲提,传皇位于太子沈镯……可沈镯至今下落不明。
沈络欢牙齿打颤,泪水夺眶而出,好在理智尚存,她悄悄放回圣旨,锁好抽屉,将钥匙串放在木匣旁。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忽然听到了鸟叫——
“喔喔喔...女人,小偷,喔喔喔...女人,小偷...”
沈络欢转眸看去,见落地罩上悬着一个环架,上面立着一只金丝雀和一只巴哥。而发出声音的正是那只灰背巴哥。
沈络欢掏出东珠砸向它,巴哥扑棱翅膀,却因跗跖上系着锁链避无可避。
东珠砸在头上,巴哥两眼一翻栽倒下去,头朝下悬在环架上,扑棱翅膀。
“喔喔喔...女人,小偷...”
沈络欢走过去,伸手抓住它,屏折后的顾钰徐徐走出来,“别动小灰。”
背对着男人,沈络欢强作镇定,扶正巴哥,“怕它吵到你,不识好人心,不动就不动。”
她捡起地上的东珠,走到男人面前,“我选好了,可以回去了吧。”
顾钰淡淡眨眼,抬手摩挲木匣上的铜锁,“公主刚刚开了几把锁?”
“......就一把。”
“是吗?”顾钰笑笑,朝她走近一步。
沈络欢向后退,眼含戒备。顾钰没有停下,将她一步步逼向屏折。
后背抵在屏折上,沈络欢向一旁闪身,作势要跑,“我先回去了。”
可腰间一紧,男人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屏折后面,另一只手扭转角几上的花瓶,屏折一瞬间变成一堵屏风墙,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沈络欢推开他,想要去拧花瓶,可不小心摔倒在地。
顾钰坐回矮脚榻,姿态慵懒,“只是随意试探一下公主,公主就上钩了,这般城府,果然没让我失望。”
知道他在挖苦自己,沈络欢站起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钰不疾不徐道:“偷了什么,交出来。”
“谁稀罕你的东西。”沈络欢靠在屏风上,尽量让自己不露怯。也许他刚刚真的睡着了,并没发现她偷看了传位诏书,只是在用计诈她。况且,她的确什么也没拿,没必要心虚。
“不交出来也可以,”顾钰勾唇,姿态散漫,潋滟妖冶,“那就搜身。”
搜身?
别说是金枝玉叶,就是小家碧玉也不可能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沈络欢当即怒目,“你敢?!”
塌上的男子慵懒恣意,耐人寻味地问:“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站起来,慢慢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娇小的姑娘,开腔低哑:“转过去。”
避无可避,沈络欢放慢呼吸,向一旁挪动,“男女授受不亲,你休得放肆。”
顾钰抬手,掐住她的脸蛋,轻轻摩挲,指腹下的肌肤细若凝脂,似能掐出水来。他弯腰靠近她的脸,距离一瞬间拉近。
“怎么总是不乖?”男子似乎叹了口气,指尖下滑,食指抚过少女滑腻的雪颈,能清晰感受到那乱跳的动脉。
沈络欢推他,被他桎梏住双手,身体亦是被他扳了过去,贴在屏风上。
顾钰右手撑在屏风上,左手落在她腰际,轻声道:“再不说,臣就不客气了。”
明明语气缱绻,却叫她不寒而栗。沈络欢扭头道:“顾钰,你敢动我,天子不会放过你。”
这个时候知道拿沈槿做挡箭牌了,顾钰轻笑,“臣想动的人,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