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彼时日光温柔,林春儿听到播音室的门响了,从木椅上?站起来跑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张纸,看到宋秋寒龙飞凤舞的字,一时之间红了眼睛。她用了整整两首歌的时间去平复心情,终于肯原谅他。那几天?空气稀薄,令人透不过气的感觉倏的就散了,外面蓝天?白云,红旗招展,偶尔有笑声过窗而入,她将那张纸夹在书页中,深吸一口气,说?道:“给我?最好的朋友宋秋寒…”
也?只敢说?他是最好的朋友,那时做宋秋寒最好的朋友已是她人生一大幸事。她放了那首歌,从二楼这头?走到二楼那头?,走廊里温柔写意?,她心中涌着无数冲动?,想为宋秋寒写诗。当她推开门,同学们哄笑?声,齐齐喊着:“给我?最好的朋友宋秋寒!”,宋秋寒坐在角落里笑着看她,一直迎着她坐回自己的座位。陈宽年带头?起哄又假装维持秩序:“别笑了别笑了,老师来了。”
宋秋寒从后面弹一个纸团到她桌上?,林春儿展开,看到上?面写着:“以后不吵架了,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说?对不起。周五你敞开吃,一顿不够就两顿,两顿不够就三顿,吃够了为止。”林春儿噗嗤笑?声,回头?恶狠狠瞪他:“若有下次再也?不理你!”
宋秋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知错了,饶命。”
到了周五临放学,宋秋寒给陈宽年丢了张纸条:“晚上?该干嘛干嘛去别捣乱,我?得好好跟林春儿道歉。”
陈宽年嘴上?答应的好,却?在放学后尾随着他们去了站前。他们俩不坐公交车,偏要走路,这一路,大概七公里,整整走一个多小时。陈宽年跟在后头?叫苦不迭,拿起相机咔嚓他们,心中骂了宋秋寒一万遍。他二人倒好,一路有说?有笑,也?不知宋秋寒说?了什?么,逗的林春儿哈哈大笑。
是的,那天?的照片陈宽年也?留着,与宋秋寒其他的东西?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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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生病了,她放下手机感觉到不舒服。喉咙很紧,浑身发冷,忙下床去烧热水,又从行礼中翻?感冒药,紧着、赶着,喷嚏却?还是来了,一个接着一个,打的她头?晕脑胀。“侠客行”里陈宽年和宵妹还在说?话,她挺不住了,发了条语音过去:“不能聊了,我?要去睡了。晚安。”她鼻子里堵着,显然生病了。
宵妹听?了,忙问她:“你是不是生病了?带药了吗?”
“带了。”
“快吃。不行就让哈吾勒送你去吊水。”
“大可不必。”林春儿回过这条消息,觉得感冒药的药性缓缓上?来,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睁眼之时,已是上?午十点?,新疆的早晨。喉咙干痛,尝试张口,发觉说?不?话了。想必是受了寒凉,加上?昨晚的羊肉太过上?火,身子一下就倒了。
起床去餐厅喝了口粥,又吃了药,看着外头?雪势渐弱却?还未停,叹了口气。哈吾勒他们起的晚,到了餐厅见林春儿坐在那看着窗外发呆,便说?道:“今天?也?走不了,只能窝在酒店开会了。”
春儿摇摇头?,哑着嗓子说?道:“姐姐开不了会了,大家处理素材吧…”
“生病了?”哈吾勒探过手来,摸摸她的额头?:“烫着呢!”
“没事,吃点?退烧药,再睡一觉就好。”林春儿怕他草木皆兵,起身拍他肩膀:“交给你了,今天?我?要罢工。”而后回了房间,裹着被子坐到窗前喝热水看雪。
手机响了,她打开来看,是宋秋寒。
其实林春儿昨晚猜到宋秋寒生气了,他生气之时不爱说?话是打小就有的毛病,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宋秋寒问她:“好些了?”
林春儿回他:“有点?发烧,我?觉得回去前能好。你消气了?”
她问宋秋寒是否消气了,一点?不迂回,令宋秋寒有些意?外。捏着手机半晌才回她:“没消气。带的药可够用?”
“接下来的行程我?一定按时报备。”林春儿发完又觉得自己过于自信了,万一他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呢?于是加了一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嗯。”宋秋寒回道:“昨天?有点?担心你。”他并不羞于承认自己就是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那是我?的不对,昨天?早上?起来见到下雪,便冲去玩…属实是玩性大了些,我?有罪,我?道歉,请宋老板原谅。”林春儿发了一个负荆请罪的表情,逗笑了宋秋寒。
问她:“雪停了吗?”
“还没。”
“那你?”
“我?在酒店养病加赏雪。”
“我?想看雪。”
“我?视频你?”林春儿问道:“这会儿你应该在工作,方便吗?”
“没事。刚刚开过会,这会儿空闲中。”
二人接通视频,林春儿见宋秋寒还在板着脸,噗嗤一声笑了?来,她生着病,嗓子不舒服,那笑声透?一半沙哑一半,要断气一般。宋秋寒眉头?皱了皱,问她:“这么严重?”
“不严重,偶感风寒而已。”
“吃药了吗?”
视频中的林春儿散着头?发裹着被子,脸颊微微发红,鼻尖也?通红,着实狼狈。她移走摄像头?照到一堆药上?:“吃了好多。你不是要看雪?”她将摄像头?转过来看着宋秋寒,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真的很难得见到有人穿高领毛衣领子不堆在一起,他起身去喝水,上?半身的轮廓便进了镜头?,林春儿心中妈耶一句,那副躯壳也?太好看了吧!宋秋寒坐回转椅,拿过手机,见林春儿对着屏幕傻乐,便问她:“你笑什?么?”
林春儿摇头?道:“没有,是你的幻觉。给你看雪看不好?”
“那你不必举着手机,累。”这话一说?,好像要看很久一般。
“那我?将手机放在窗台上??”
“好。”
“那你多无趣,等我?找个好位置,你一边看雪一边看我?。”说?完兀自笑?声,逗宋秋寒玩呢,却?未料到他说?了一句:“也?可。”
“逗你玩呢!”
“监督你养病。”
……
林春儿在屋内巡视一圈,找了一个小桌,移到窗前,将手机放上?去,刚好能看到外头?飘洒和雪和层叠的远山,窗台上?放着她冒着热气的水,她裹着被子坐在那昏昏欲睡。
林春儿靠在沙发上?看雪,药性起了,又觉得困,便蜷着身体不知不觉睡了。
宋秋寒仔细看了会儿雪,见她没了动?静,便把手机放到一旁,打开电脑看报告,每隔几分钟便看她一眼,多少有些担忧她从沙发上?摔下来。她倒睡的安稳,一动?不动?,衬着外面的雪景,像一幅画。起身找了张纸,拿?钢笔随意?涂抹。
肖晴进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老板在画画。
她刚要开口,却?见宋秋寒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声。肖晴忙闭了嘴,不明所以看着宋秋寒以及他桌上?立着的手机。蹑手蹑脚将他的午餐放到桌上?,而后指指门,宋秋寒点?头?,用唇语说?了句多谢。
肖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宋秋寒的神态,这样放松、愉悦又平静的表情从未在宋秋寒脸上?见到过。老板像猎豹,行动?时极优雅,却?是带有杀伤性的。令人觉得他不定??时就会咬人。若有所思皱着眉,推门?去了。
宋秋寒画了一幅画,又打开午餐盒子,吃了一份牛排,喝了一杯果汁,而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手机。林春儿这觉睡的不短,似乎是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腿麻了,便动?了动?身体,转向?手机这一侧。宋秋寒朝手机靠了靠,可惜背着光,看不清她的睡容。
他昨晚睡的时候已近凌晨四点?,这会儿亦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睡了。
今天?真是稀奇,没有人给他打电话,那个视频就那样开着,他不觉得有压力,小憩片刻后睁了眼,看到屏幕上?一张大脸看着他,吓的他一激灵,却?听到林春儿笑?声,她鼻子还堵着,那笑声还是?不来,却?能看?是真的在笑:“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会突然睁眼。”
“你在看什?么?”
“我?以为我?的手机卡在了你挂断的页面上?,没想到你没有挂断…”春儿解释道:“所以过来看一眼。”
“傻不傻?”宋秋寒笑她,而后问她:“好些?”
林春儿手探在额头?上?:“好像退烧了。”
“继续吃药,多喝热水。”宋秋寒叮嘱她:“我?约的人正在会客室等我?,我?可能要挂断了。”
“拜拜。”林春儿朝他摆手。
“晚点?我?再打给你。”宋秋寒看到林春儿眼睛圆睁,好像有计划被打乱一样,又加了句:“今天?就不必喝酒吃肉了吧?你这嗓子再吃羊肉,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好的,朋友。”林春儿笑道,挂断了视频。
宋秋寒看着电话半晌,这才发觉自己气消了。与林春儿相处极其轻松,她几乎不会带给人压迫感,就是那样明媚温柔一个人,简简单单一个人,自始至终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变过。宋秋寒猛然想起自己对女性的挑剔,大概因为少年时认识了这样一个人,这个人建立起他最初对女性的认知,并且经过许多年,也?曾试错,却?发现还是这样的人好。他对女性的认知模型竟然没有变化,这很稀奇。
====林春儿身体底子好,到了第二天?就好了大半。雪停了,一群人收拾行囊,决定改道去巴音郭勒。前几天?撒了雪,到处白茫茫,却?还有坚挺的几片红叶挂在树上?,苍凉而绝美。哈吾勒在林春儿的保温杯里放了菊花茶,逼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水。把林春儿喝的直想吐,皱着眉头?消极抵抗:“喝这么多水,膀胱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