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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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修放了些耐心在下头这些臣子身上,等那个出头扛言之人。
足足一刻钟,阿佐与阿佑心头都已开始起了焦灼,下头的七嘴八舌的细嘴之声都眼见着平息下来。再往后,还不知如何呢......
扶修抬眸放折子这会,最后头那处的地方,跨出一只褐色官靴子的脚,大步一跨,站在殿前。
此人俯身一拱手,声音也是硬气:“陛下容禀,下臣觉得此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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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妖帝一袭暗金色的朝服,坐在上位,面色平平,从头至尾都无甚变化。却是在这个时刻,微动了眉梢。
剑眉挑动之下,扶修确是心头微恸的。
此人,后续之言谓何?能否是他期许的那般模样呢。
“卿要说什么,便说吧。”
下头那人抬了头,手上动作有些许慌张,却不至无措。
偷咽了口水,他沉下心,言道:“下臣以为王爷的话于我妖界有忌,不可为之。”
闻言后,扶修宽了心。
是个有眼力的,此言不差。
他便顺着那人的话,问他:“哦?此话怎讲?卿可直言,将心中所想告知各位。”
宗室那派老家伙,正愁无人做这出头之鸟,现下白白蹦出个可驱使的。当下各自展了笑颜,纷纷侧目相视。
那人似并未被旁人的眼色桎梏,与方才相比沉静不少。
“回陛下,下臣在朝时日不久,可也知晓这五界之内皆是相同的一事,都忌帝王的中宫之位不得人心。陛下不过六百多岁的年纪,正是旭日初升,光辉映地的大好时候,立后一事,实也不急。”
他这话原是极难站住脚的。那些恐日后妖后不得人心的驳论,细想其实可笑。
不过他占了个先机,靠着宗室那头的势,竟也无人驳问于他。
反倒,几位老臣,将“其所言极是”这话说了个透。
路转峰回倒也有了个结果。
扶修乐见此景。心里一笑,还算满意。妖后那个位置上的人,喜不喜再论,再如何也必得是他亲自选了扶上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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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修心道,他若是真的全将心头希冀都付诸在这些个臣子身上,凭他们这般的畏缩惧怕的性子,他这妖帝的位子怕是早早就换了人去了。
实际,他为试千机殿内下站诸人的秉性,才有得如此一出。
胥淳是个祸害,迟早得除的。早知他有意将手伸到自己的后宫里来,却不想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图谋起后位来。要知道,那位子他已许了别人的,旁人肖想不得。
闻倧查宫中细作的事,办的不错。此事之上,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人已揪出了八个之多。
细作之中,竟还有一人选在响秋殿,安排在乐谙那丫头身边的。这样的人,决不可留。
那丫头身边须得干干净净。
至于这殿上的事,宦臣出言荐人时,他便想出了法子周旋。
“阿佑,去将朕放在千机殿内殿桌案上的那纸书信拿来。”扶修侧目,同阿佑吩咐道。
阿佐紧着眸光一闪,眼神也随之亮起来。他已知晓了陛下所言何物。
日前,他们一行所去的南疆外出的坛山,公仪老将军濒死时,曾求了陛下一事,像就是写在一纸书信中的......
阿佑提腿便绕着双龙红柱跑了出去。
扶修懒看朝臣下头红白相间喜忧掺半的脸色。
淳王府那边既然有心图谋,他也总得给些甜头予他们尝尝,免得狗急跳了墙。
公仪涪在信中所写的,他老来得女,将能给的全给了这唯一的女儿。可惜这女儿是个眼瞎的,到了可许人的年纪,千挑万选之下择了尔符那人为夫。尔符生性轻浮放荡,根本不是个可托付的良人。那时正是他守着坛山之初,未有细心去打探过女儿的下落。
待到近百年知晓那事的时候,才是女儿早早便被尔符的一房侍妾害了性命。唯有一女如今还留着性命。
他这外孙女,名叫尔璇。
公仪涪所求之事,便是求扶修寻得他这可怜的外孙女,多加照拂。
扶修看了那信,原是不愿理公仪涪这叛臣的求愿,只派了人打听了这事。至于结果,都还未来得及细问,他也便将此事忘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