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在这种时候,他怎敢!”
朝成享眼色一厉,疾言道:“速去救人,去怨生崖下,不论生死,都要将朝去意带回来!”
“是!”
朝望怔愣:“父亲?”
“怨生之崖从无人可以生还,他就算是罪徒,现在也该尸骨无存,何必连尸体……”
朝成享却无暇与他多说,神色难看,立马摆袍带着一批心腹从此处往奉神台去。
朝望眉间锁起。
“听话便是,朝去意罪无可恕,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闻不暇冷哼。
奉神台。
越接近此处,那股可怖让人心悸的气息便越浓郁,朝成享脸上青白,吩咐侍从,“速去给元宗长老们传信,说有燃眉之急,恐人间大乱,立马去……”
他话未落,在阴风中忽一枚尖锐的灵刃突然袭来。朝成享立马转身避开,呵道,“谁?!”
三人看向暗器来源,却是一个身形矮小、看起来肌肤异于常人白冷的小侍。
“你是去意的侍从?”朝成享眼中划过一丝疑色,皱眉,上前一步:“谁破坏了这里的结界?”
小侍看着他,却笑了,声音诡谲,“无可奉告。”
朝成享面色沉下,不欲与他多说,想上奉神台一看究竟。谁知四周忽然凭空升起幽蓝色的结界,将他拦在了外面。他一回头,竟看到那小侍手中握着一枚结界法器。
“放肆,”朝成享厉呵道:“你想看里面的东西失控不成?!”
“失控又如何?失控与我何干?”
小侍将灵力灌入法器,脸上隐约出现狰狞的神色,“你们还有脸说这些话……还有脸来这里!”
朝成享声音有了几分怒火,却还是忍耐,“你可有想过你公子,你如今的作为,莫不是将他的心血付之一炬?”
那小侍动作一定。
但很快,他便木然道:“公子已经死了。”
“是你们逼死的他!”他冷冷道。
“胡说八道,”朝成享厉色道,“那些都是他本该做的,我们何时逼过他?!”
朝望闻言,有些茫然,“父尊?”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本该做的……呵,”
听到这句话,小侍胸口起伏,喃喃道,“公子独自承受一切,镇压此处族兽魔神,就是为了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身为少族长、宗门首徒,公子不得自由,地位却被曾经厚待的弟弟与师弟取代。
公子所做的一切,万民不对他感激,还对他污蔑万分。若非不久之前此处结界松动,公子至今都蒙在鼓中,还在为这群虚情假意、蛇鼠不如的东西以命相允。
凭什么呢?
“现如今里面的东西刻不容缓,立马将结界打开,”朝成享眉宇间终于染上了急色,“莫要执迷不悟……”
“恶心。”小侍的声音响起。
他抬头,声音沥血,咄咄逼人,“你们为了压制族宗里的上古怪物、让公子灵丹尽碎,让他困守在这里二十年,却瞒着所有人,坐享其成!”
“好一个万民信仰的神眷大族。”
“一群杂碎!”
朝成享当即面色极差。
闻不暇也皱眉,不解道,“伯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复杂,”朝成享勉强压下怒火,“我以后再与你们细说。”
闻不暇颔首。
他勾唇,看向小侍冷笑出声,“他不想修习邪术,还有人能逼他不成?当年人间佛鬼,因为他满寺佛不成佛,鬼不成鬼,他作恶多端,不是乐在其中吗?!”
他话落,小侍便猛得看了过来。
半晌,他嘲讽道:“一叶障目,颠倒黑白,可真是公子悉心教导过的好师弟!”
他一话落,闻不暇却脸上骤变,目光森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承认,那就等着吧。”小侍看着他们,笑着,声音却木然道:“天底下没有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对吗?”
朝成享脸色极沉,不欲再与他多说,提剑立马攻了上去。
随着“轰”的一声,结界震动。
手中法器龟裂的破碎声响起,小侍目光垂下,再不多言,却纹丝未动。
地底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那两股一直被镇压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几欲化成实质的罡风如刀在空气中横冲直撞。
天边电闪雷鸣,黑暗的气息几乎要将一切吞噬,无不昭示着可怖之物将要觉醒。朝成享面色愈加肃然,暗骂,手中的灵力更加磅礴而出。
只可惜已经失去主人灵力支撑的法器怎能抵挡住外面强横的修士的攻击?
直到极限,那法器龟裂的地方越来越大,负隅顽抗,最终还是轰然破碎。在结界消失的一瞬,那殿中让人心悸、无比强烈的气息刹那如海铺天盖地涌出,转瞬间就席卷了此方整片天地。
“这……这是什么气息?!”有人脸上煞白。
朝成享脸色大变,立马带人向里面奔去。
朝望随他走了几步,目光落到那孤零零站在一角不动弹的小侍身上,却脚步停滞。
“你信那小玩意儿说的话?”闻不暇冷冷的声音响起。
“朝去意手段百出,自幼就喜欢研究那些鬼怪、邪术,指不定这小玩意儿嘴里的什么族兽,就是他自己练出来的,被人三言两语就牵着鼻子走,这可不像你啊,朝望公子。”
朝望没有回他,走上前,盯着小侍开口,“你和我们一起进去。”
“朝去意到底做的是什么事,你亲眼去看。”
小侍看向朝望他们,笑了几声,声音恶毒道:“怎么不是你们顶替公子呢?怎么不是你们被关到这里二十年呢?凭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活得这么自在?”
闻不暇走上前去一脚将他踢到一旁,森然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为了拖延时间,小侍已经将全部的灵力耗尽,身体极其虚弱,毫无招架之力便倒在了一旁。
他苍白的手扶着墙站起,吐出一口鲜血,察觉到奉神台二十年来镇压之物越来越浓郁的气息,脸上的笑容却是愉悦,眼里露出一种近乎疯狂恨色。
朝望看向大殿深处,脑海中响着他父亲方才所言、小侍之话,所有的一切交织在脑海,闭上眼便是朝去意一袭白衣在怨生之崖消失的身影。
闻不暇还欲上前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点惩罚,却被拦下。朝望睁眼,声音微哑,“先进去看看。”
“等会我再收拾你。”闻不暇冷道。
两人往深处赶去。
奉神台比起现如今使用的天坛,没有太过差异,却只供着一座孤零零的金日神,虽然看起来萧条,但却被打理的干净,与外面的荒芜截然不同。
朝望路过一个敞开的书屋,目光划过其中景象,心中忌疑越深,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