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1 / 2)
时至今日,她?偶尔也还是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在同学的欺凌中只知道呜咽,老师看见她?也只会甩下无奈的叹息和失去耐心的眼神。她?曾经是只卑微又丑陋的丑小鸭。不?过,人都是会改变的。
胡姗昂起头,脚背绷起,轻而易举地抬起修长的腿。
周遭的同班同学们顿时鼓起掌来:“太好了。胡姗,我们班有你真是了不?起。这?一次元旦节目一定能?入选了。”
胡姗接过朋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懒懒地说:“我也就初中学过几年。”
她?对应付大家客套的奉承夸赞没什么兴趣。
刚抬头,胡姗看向门口时眼前一亮。
她?快步小跑到?李溯身边,笑靥如花,高兴地娇嗔道:“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舞蹈室里?其余人有意?无意?将目光抛向这?边,其中几人也议论纷纷:“那是李溯吧,他们很熟吗?”
“你不?知道?好像是小学同学。”
“还有4班冉什么来着那个,上次来给胡姗送蜜桃多的。”
有心人巧妙忽略还有冉志因这?一条:“青梅竹马,哎。他们是情侣吧?”
门口,李溯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不?关心。
“我们班在那边排节目,”李溯说,“冉志让我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胡姗脸上的笑容没有破绽,她?歪着脑袋问:“你去吗?”
李溯没有蹙眉,只是不?动声色抬起眼看她?。他搞不?明白,这?跟他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不?。今天林浩找。”他说。
即便李溯脸上并?没有不?快的表情,但胡姗却眨了眨眼,心中清晰明了地告诉自己,对付他,这?样是不?行的。
“嗯,”胡姗淡淡地点头,“那我和冉志去吃。”
没有眼力见的同学在这?时叫胡姗回去继续排练。她?应了一声,随即向李溯挥挥手。
胡姗回到?同学们中间,镜子里?的她?早已不?再是小学时那个被欺负、被压迫的小女孩。
她?透过偌大的镜面看向门口。李溯没走,正靠在墙边,只留给她?一个侧脸。他在看外面大厅里?的情形。
在体艺馆一楼的另一边,百里?颦正在旁听其余参演《渔夫与金鱼》的同学吵架。
她?对角色和剧本都没什么要?求,参演也只是为了个人量化考评分,但其余同学比她?更有追求些?。
本来金鱼这?个角色就比较简单,排练时间里?争执又占了一半。缺席不?妥当,百里?颦索性带了作业来,写一会儿抬头插几句话,然?后再写一会儿。
她?算是在夹缝中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坐到?她?身边。
百里?颦一回头,发现?是意?料之外的人。
陈欣怡演的是卖鱼老板隔壁摊卖白菜的,说直白点,是个打酱油的,台词只有一句“来买白菜唷”。
她?舒了一口气,僵硬地搭话说:“百里?颦,写作业呢!”
在从体育器材室出来以前,百里?颦没有忘记提醒何萌君,让她?把保密的指令转达给陈欣怡。之后观望起来,识时务的陈欣怡似乎也乖乖照办了。
那现?在来找她?干什么?
百里?颦眯起眼睛冷冷地笑起来道:“是啊。”
“咳,”陈欣怡表现?出了教科书式的没话找话,“演主角,背台词什么的应该很累吧?”
百里?颦:……
一个台词只有“咕噜”两个字的角色,你跟我说累。
她?放下作业,抱起手臂索性敞开天窗:“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欣怡完败。
不?过,就算百里?颦不?叫停,她?也受不?了自己再继续这?么狗下去了。
陈欣怡又坐得靠近了些?,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想问的话托出。
“那个啥,”陈欣怡说,“你和孟修在谈恋爱吗?”
百里?颦猛地回头,马尾辫轻轻摇曳。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和那个人渣?!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啊?!”
“人…人渣?!”亲眼目睹百里?颦的嫌弃,陈欣怡心情有点复杂。
她?是孟修的信徒之一。
当初第一次和百里?颦有过节,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孟修。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欣怡再次开口:“那李溯?”
“什么?”百里?颦侧过头。
“你和李溯,”陈欣怡慢吞吞地说,“有没有在谈恋爱?”
百里?颦长久地发不?出声音来。
想说“你傻的吗”,又想说“你发什么神经”,除此之外还有那句几分钟前才说过的“怎么可能?”。
要?说的话太多,以至于喉咙堵塞。
李溯这?时候徐徐走来。他刚才在后头的舞蹈教室,因此自然?而然?是她?们背后。不?论是百里?颦还是陈欣怡,都没看到?他来,但百里?颦对这?种事一直有着天生的敏锐。
她?刚要?回头,他的手指却已经掠过她?后颈。
“这?里?,”他拈起她?梳马尾时遗漏的碎发,“没梳上去。”
“啊。”百里?颦低低地惊呼一声,却不?是介意?突如其来的触碰,只是对自己梳头的水准颇有不?满,“烦死了,明明弄了好几次。”
她?抱怨着,连带着把李溯捉住的那缕头发卷进去。
百里?颦侧过身,李溯站在她?旁边,两人离得很近,只是低声谈论着梳头发的事,却散发出无言的气氛。
末了,排练那边传来喊声:“百里?,再过一遍吧。”
“好——”百里?颦扬起头笑着回应。
偶然?间,她?发觉王璐也在看着这?边。
和周围人一样。
但有些?地方,似乎又和他们不?一样。
百里?颦起身,陈欣怡最后又叫住她?:“百里?颦!”
重新梳过一次辫子的女生回头。“刚才问你的那个,”说实?在的,陈欣怡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下去,“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