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八(2 / 2)
崔邺攥着信,心知是谢奚给?他的,嘴上却说:“生意?上的事。”
崔程颇有深意?的看了眼信,但什么都没说,嘱咐了他一声后,就那么走了。
崔邺慢条斯理的打开信,目光温柔的看着,谢奚是个冷静的人,但是她?的笔触总能挠到他的痒处。她?走过很多地方,研究过很多地方的土壤,也十分的理解历史兴衰的必然性。但依旧是兢兢业业的模样。
她?的好,就像是一座山,立在那里。女?性的品质,很多都是不自知的。
张扬、耀眼是一种风姿,安静有力量同样也是一种魅力。
值得欣慰的是,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她?终于好像开窍了。
谢奚一直以为崔邺在凉州有事,他逾期的信回得很及时。她?就没多想。结果半个月后收到崔邺的信,才知道,他差点?没能回来。
谢奚:草原之行,得以侥幸。已安然在凉州,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祁连山马场指日可待。
可惜凉州不如你的庄上舒适。
凉州的月色不错,酒也不错,景色更不错。草原盛景,美?不胜收,将来应该不会?太?远,就能带你去草场放马。万马齐喑的气势,想必你一定会?喜欢。
等下次来,向西的粮仓之地,你指给?我?看看。我?要做河西道上最大的粮草马匹生意?。
富贵有富贵的活法,凡人有凡人的乐趣,天下大势,自有纵横捭阖的政治家们去操心。
我?从前喜欢看日出,总觉得有无限种可能。
后来,却总喜欢看日落,让我?觉得平静,心无波澜。
我?看过很多地方的日出日落,也见识过财富极致的生活,见尝过权利的滋味,看过灯红酒绿的繁华。
最喜欢的,还是晚霞漫天,摇着摇椅,听风赏月,听着你们闲聊。
……
谢奚少了焦虑,少了担忧,再?细看这样的信,就有些异样。
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心想,他可真是个撩妹高手,也不知道这样哄骗了多少女?孩子。
他在信上只字不提自己的伤,避重就轻,把想说的话说了个干净,不想说的只字未提。关于他的伤,谢奚也只是听送信人提了一句。
因为他的隐瞒,她?的回信就写的生硬了。
崔邺:你逾期已经一个半月,至于理由,你想好了再?和?我?说。
我?猜你入冬大概都不一定能回来。芸薹花期早已经过了,我?的第一代稻种和?麦种也已经成熟。
冬种的麦在明年春天会?大收,这个便利你要是不要,我?就送人了。
明年五月的稻种我?会?扩大规模,第二代育种在明年,明年一整年我?肯定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你。农科就是这样,要想有结果就需要很多年。
至于你的伤,你若是不想说,就不必说,最好以后也不要让我?知道。
收起?你的秘密,我?绝不会?好奇。
我?的父亲年终归来,想来,我?到时候会?更方便一些。
祝你早日康复。
十月秋收结束,深秋的天气已经全?是冷意?,凉州已快进入初冬,崔邺的肩上的伤迟迟没有愈合,骨折的腿还是不能活动?,崔程扣着他,不准他离开都督府半步。
段冲看完他后的第十日,阿骨勒来了,这个雄壮的草原男人,见了崔邺的模样,赤红着眼,崔邺又救了他一次,他跪在地上请罪:“阿骨勒没有保护好郎君,愿受惩罚。”
崔邺问:“你想受什么惩罚?”
阿骨勒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崔邺有些动?怒,简直愚不可及:“阿骨勒,你当时若是不走,咱们两都得折在草原里。你明白吗?”
阿骨勒固执的不说话,不并?认同崔邺的诡辩。
两人僵持了很久,崔邺拿他没办法,叹气说:“你起?来,坐到榻上来。”
阿骨勒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失血过多,又熬过几次生死险关,崔邺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变得突兀的亮,精神其?实还不错。
崔邺微微笑着说:“咱们都能活着回来,就是幸事。不用这样固执。接下来才是重要的事,我?短时间内没有精力,马场的事就交给?你,向西的商队,你物色合适的人吧,祁连山马场是我?在河西道上最重要的买卖,你记住了。”
阿骨勒起?身坐在他对面?保证:“郎君尽管养伤,这些琐事交给?我?就好。”
崔邺舒坦的想,拥有能力出众的下属,好处简直数不尽。
阿骨勒和?他商讨了一下午关于马场的地址,关于马场的地址,有几个备选的地方,他暂时还拿不准主意?和?阿骨勒讨论了一下午,确定了地址。剩下的阿骨勒会?去准备。
他嘱咐:“带你阿娜、阿塔请来凉州吧,我?回了长安,你以后就坐镇凉州。这个马场将是河西道上最大的马场,不能出任何纰漏,明白吗?”
阿骨勒一脸肃穆的保证:“我?这就回去准备。”
崔邺见他严肃,也笑说:“但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我?毕竟是凉州刺史的儿子,做买卖终究是比平常商贾简单。马场以后有任何事,可直接去找都督。他会?处理的。”
阿骨勒并?不问原因,崔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办。
没过几日,收到谢奚的来信,他此时还不能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信,有种功亏一篑的心虚感。谢奚显然是动?怒了,她?是个不爱发脾气的人,有脾气当场就发作了。崔邺几乎能想象的出谢奚要是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定会?盯着他冷冷说:“你可真能耐!”
他忘记了以谢奚的脾气,猜这次怕是没有好果子给?他。
要说惜命,他真是个惜命的人,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想过要做英雄。可是总是时也命也,不由他。
他一个人脑补着莫名其?妙的剧情,谢奚却没时间多想,因为谢脁的第二封信又来了。
这次的信来的很详细,关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并?一一问候了家里的成员,尤其?是她?还有谢昭。
信依旧是写给?鲁伯的,谢脁对鲁伯的感情好像和?普通的主仆并?不一样。
相比谢伯一家,住在长安城里的宅子里,按理说应该更得谢脁的信,结果谢脁的信中只字未提谢伯一家。
他最后说,年终必会?回来。他以后大概会?常住长安。
谢奚看完信,不死心的问鲁伯:“父亲的意?思是?”
鲁伯高兴的说:“郎君回来,再?不用河西道上奔波了。”
谢奚心想,我?才刚自由了一年,刚替他还了巨债,他就要回来摘桃子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情书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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