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十九(2 / 2)
崔冕哑口无言。崔邺确实不同寻常人。
兄弟二人从家事聊到?军事,直到?天?际露白才散场。
崔冕对崔程逐鹿的心思已经肯定了。
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崔邺给他们顺风船,只要粮草有保障,未来的事,就说都?说不准。
崔邺不知崔程的计划,只知道他要收拢生?意,往后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等人进了长安城,卢氏的人就在崇仁坊的客栈里等着他,见了他就说:“夫人等着郎君多日了,请郎君即刻回府。”
崔邺一身风尘,跟着仆人回了崔府,卢氏见了他就说:“你父亲来信了。”
崔邺失笑?:“父亲来信有什么奇怪的,总不能又是特意教训我的。”
卢氏古怪的说:“他给我送了很多礼物,还有钱。”
崔邺随口说:“这不是应该的,他本来就该养你……”
他给崔程的钱,可?是不计其数。
卢氏听的脸色都?红了,白了他一眼,骂道:“他没良心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会突然?开始给我送钱?他是不是看上你的钱了?”
崔邺听的笑?起来:“那?可?说不准,他这个人可?不做赔本买卖。娶了你不就赚了两儿?子一闺女吗?”
卢氏脸色一红,骂道:“你个混小子!这是你该说的话!”
崔邺笑?着边躲着她的手,笑?说:“这才对嘛,母亲只管放宽心花,若是日后他反悔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咱们又不缺这个钱。”
卢氏后来被崔邺引导的很宽心了,几?乎不会因为崔程心里不痛快了。
闹够了卢氏才说:“你也?回来了,别再到?处跑了,你弟弟的亲事定在八月,这都?没几?个月了,我一个人操劳,真是生?你们这些讨债的。”
崔邺笑?说:“清华不是回来了吗?让她去跑腿,她可?不比你能耐小,莫要当她是寻常女子,盘账、总管,什么都?能做。”
清华在庄上住了一段时间,谢喜还是觉得让清华呆在庄上可?惜了,清华的专场是财务,她庄上都?是琐事,其实不需要那?么专业的财务,就让清华回来了。
卢氏白他一眼:“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这样抛头露面的,她以后不嫁人了?”
崔邺笑?说:“这您就别操心了。只管忙你的事。”
卢氏又说:“你说你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邺玩笑?说:“大概觉得对不住你这位妻子,给你赔礼呢。”
卢氏见他不肯好好说话,“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父母亲也?是你能玩笑?的?”
崔邺才不惧她,“你要是不信,要不然?去问问祖母,她儿?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她给你评评理。”
卢氏:“赶紧滚吧!”
真是眼不见为尽。
崔邺听的大笑?,出门?后又凑回来说:“他大概是觉得,你这些年不容易,礼物钱财你只管收下,想回信就回,不想回信就不回。不必太把他当回事,咱们娘几?个没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卢氏听着这才笑?开了,不同从前的爱恨交加,是真的心宽了,“我知道了。”
见他一身疲乏,催说:“快去休息,整日的奔波,钱是能赚完的吗?不知足!”
崔邺回了院子,文戒烧了水,给他准备好,他一边泡澡一边听文戒给他将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
文戒年纪还小,他哄说:“给你带的礼物在崇仁坊,改日让你哥哥给你带进来。”
文戒老实的说:“不用?,我这整日也?没什么可?忙的。”
崔邺问:“算学学会了吗?文章会写了吗?”
文戒结巴的说:“六郎君,教我了,我没有,全学会。”
他这马不停蹄,谢奚最近过的可?真是心烦意乱,水稻因为施肥有些厚,枯叶病又开始了。
和王朗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忙,王朗都?累的精疲力竭,坐在田埂上和她叹道:“娘子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女娘子。”
谢奚看着远处的日落,问;“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一样的爱钱,爱吃喝,一日三餐,人嘛,不就这点念想。”
王朗摇头:“不是这么算的,娘子是做大事的人,我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是娘子绝对不是凡人。”
谢奚被他逗笑?了,她真是累吐了,社畜狗不管在哪里都?是忙的命。
她是真的想丢下不管了,但是等睡一觉起来,又舍不得。
简直是生?来就是社畜命。
她起身拍拍土,招呼王朗:“走吧,回家吃饭,往后的事,往后再说,眼下的事,就是种好庄稼,等秋收了,咱们真该歇歇了,再这么下去我可?真遭不住了。”
王朗看着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山顶的太阳说:“看,夕阳可?真漂亮。”
他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一茬的稻是真的难得。麦子已经进入最后的成熟阶段了,附近村庄的庄稼,还没有比他们庄上的麦穗大的,麦穗饱满,比别人的麦穗大一半。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