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一百四十三(1 / 2)
雍和十?年,河西道官道修缮完成?,并排三辆马车都可通行,这条路修了将近十?年,崔邺当初用?税银抵扣的经费,加上他后续的在河西道上的投资,这条路让河西一线进京犹如京郊入城一般方便?。
谢奚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哥哥,在甘州入守备军,一身儒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瘦弱的很?,偏偏是个行武之人,这是他离家后十?几年后的第一次归家,河西军退了一批,换了一批,他这才回来。夫人娶得是甘州城里的寻常人家的女儿,谢脁也?知道。
谢奚人正在郊外庄上,鲁伯如今已经不?管事了,庄上有小?王在管事,朱良已经老?了,成?了鲁伯的老?仆,朱孝还年轻,跟着小?王整日的忙,周边的农田有虫害病变,都是他们负责去看的,这十?几年,农业的问题,谢奚已经在尽力普及了,并慢慢扩散出去了,这几年她培育的旱稻也?初具规模了,北地的旱稻如今也?很?不?错。
曾有言官和崔程上书,言崔邺夫妇不?讲规矩,尤其谢奚,商贾出身,垄断大汉粮米生意,无世家冢妇之德云云……
崔邺在崔程的议政殿里当着几个老?臣,毫不?客气的和崔程说,她一人一肩挑着天下粮米,一个靠着一张嘴讨生活的人,也?配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态度端的是放肆无状。这些年百官如何骂他,他都认,而且不?动于衷,不?气不?恼。但一有人盯着谢奚,他就像个点着的炮仗。
崔程也?恼那人不?识眼色,后来这事被?谢奚知道了,谢奚问:“干嘛要骂回去?”
崔邺一边看账一边问:“那不?然?呢?我的老?婆就好?欺负?”
谢奚摇头:“不?是你老?婆不?老?婆的事,你该放小?的去闹。”
崔邺顿了一秒,慢慢回头,看着她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大显可正缺这种机会。”
没过两日崔显瑜知道了,在崔程的议政殿的偏殿里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辩论文。不?枉崔邺和谢奚教了他z那么久,夫妻两人是野路子,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个野路子,从民生到土地,从粮种到山河天下,文章境界拔的挺高的,一看特?别唬人。
崔程看了半晌,这洋不?洋土不?土的文章,还挺有意思的,说明他脑子里有点东西,但是他这个打法太过了,那不?过是一个五品末流的言官,本就没什么权利,只是嘴碎了些。
崔显瑜可正学的一身本事没处使,再加上在崔邺谢奚那里输的多?了,急需一个炮灰对手,文章就这么流出去了。
那人被?皇孙点名道姓的痛骂,可想而知,还没引咎辞职,就投河了,说来也?巧了,正遇上谢铭回长安,将人救起了。
谢奚这才知道谢铭,学的是医科。
谢家人可真有意思,丹青圣手的爹,学医的儿子,学农科的女儿,剩下那个小?儿子走了仕途,可真是百花齐放。
谢铭带着人住在庄上,他只记得十?几年前家里遇上难事,父亲托人送他去了甘州。后来的这些年虽然?书信不?断,但是只知道父亲至今远游,不?曾归来。
谢奚看着这位便?宜哥哥,还有他捞起来的一个寻死的人。
鲁伯有些泪眼婆娑的说:“虎奴回来了?”
谢铭目瞪口呆的看着豪华的庄园,看着鲁伯和谢奚,有些不?敢认。
谢奚挑眉,还挺会取名字的,虎奴、雀奴。
鲁伯拉着他往回走,进了屋两人叙了半日,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谢铭年长她几岁,他如今只有一子,叫谢允,已经十?三岁了。他夫人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生的健壮看着x很?是英武,谢奚笑说:“回家了就好?好?歇几日。”
谢铭已经知道了,看着屋外的崔邺有些畏惧,那可是陛下的儿子,雀奴嫁的居然?是皇子。
怪不?得庄上这样繁华。
他已人到中年,一人在甘州十?几年少了年少的锐气,见了雀奴也?都是生疏,和崔邺恭敬的行礼,谢奚见他是个单纯的人,也?不?加多?问,之后就回城了,回去的路上,她还在说:“也?不?知谢脁还在不?在,这都十?几年了,也?不?见他人。要说一辈子不?如意,他应该算是一辈子不?得志了。年少盛名,祭了挚友,不?管是不?是爱慕卢氏,反正是错过了。他可真不?是等?闲凡人。”
崔邺笑说:“是个有意思的人。”
因为那投河的人最?后还是给谢奚惹出麻烦了,人倒是没死,但是朝中有人言崔邺太过跋扈,以权压人,不?过是一道折子,他这样兴师动众,让人不?死不?休。谢奚原本不?知道,但是这彻底惹恼了崔邺,这些年他几乎不?怎么在朝堂上走动,修桥铺路、调控粮价,这些都是背后的生意。
这些人就以为,十?几岁生死里走过几遭的长安王,是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
雍和十?年的大案,就是从一纸进谏的奏折开始的。
崔邺不?声不?响将那人提出来,从有人进谏谢奚垄断粮米生意开始,一路挖出世家大族私并田地,迫民为奴,到最?后都扯到了刘彰,其中一人还是刘彰的族兄。崔邺锐不?可当,崔鹏提醒了他几次适可而止,他充耳不?闻,一路遇神杀神,谢奚问他:“你为何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