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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

天色亮得越来越迟,白雾弥漫，蔬菜叶也挂上了白白的薄爽。

陶姜手捧在嘴边哈口热气，搓着手,等水桶装满水。

天一下子就冷起来了，不仅僵手，还僵脚,水筒里放出来的水一如?既往地凉，夏天能当冷气用，冬天却是冷得要命,也不敢直接接来喝、洗漱了。

他和木灵每天要早起十分钟，给机三他们烧水洗漱，给士兵们烧上够喝的开水。

装好两桶水，左右两手分别提一桶回厨房。

一路提回去,刚搓热的手,又冻僵了。

“快来烤烤。”木灵坐在灶肚前，灶里燃烧的橙黄火焰在她脸色映出暖暖的光。

陶姜将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蹲到灶肚前烤火。热气一股股从灶肚里喷出，打得人全身暖洋洋。

“今天做点什么？”木灵说，“立冬该吃酸汤鸭的,鸭子还没长大，也没酸菜。”

“昨天小亚捡了四个鸡蛋，包冬饺吧。我听武番口音是这本地人，习俗煮养生汤，等会问问她看。”陶姜说。

木灵嘿了一声：“你真信她是本地人啊。”

陶姜：“是不是本地人有?什么？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木灵往灶肚里塞了根木头：“就好奇她怎么这?么厉害啊，这?鸡才养一周吧，就会下蛋了……火就这?样吧,我去揉面了。”

锅里的水开了，陶姜全身烤得发热，他用火钳夹出灶肚里的木棍，放到灶角的铁盆里。

将开水舀进?开水瓶，装了满满五瓶。阿胖等人陆续起来，他肩上挂着白毛巾，手里拿着漱口杯，往后院走，打的哈欠都带着雾气。

陶姜：“阿胖，这?烧了热水，你们提一壶去洗漱吧。”

阿胖把?漱口杯搁在石缸上，压开水筒，直接双手捧水来快速洗脸，水珠挂在脸上，再被雾气一裹，冰得打颤。

“好嘞，谢了啊。”阿胖接了一杯水，快速刷完牙，折身提了瓶开水回民宿楼，正缝小亚抱着脸盆下楼。

阿胖赶紧叫住他：“天冷了，你去打点冷水，再兑点开水洗，别感冒了啊，咱们没药。多穿点，降温了。”

“嗯嗯好，阿胖哥哥。”小亚果?真只打了小半盆水，再倒点开水，就着温水洗脸刷牙。

他晾好毛巾，下楼去厨房。

陶姜正在切肉，刚从冷藏柜拿出的五花肉，日日冷藏，却未结冰，只是保持肉质的新鲜，拿出来便能直接使用。

左右手两把菜刀频率飞快地在菜板上剁剁剁，将五花肉剁得稀烂，然后装到盆里，又剁碎生姜放到肉里，撒盐搅拌。

木灵在旁边用擀面杖擀面皮，一张张面皮一字排开，薄薄的一层。

“吃饺子啊？”许恒从栅栏外凑进?来。

“许恒姐姐。”小亚叫她一声，转身往小洋楼跑去。

小洋楼大门紧闭，窗帘全开，屋里昏幽幽的。

“宝宝，吃饭了。”小亚小声地叫，“番番姐姐。”

没人应。

他顺着大门的屋檐绕到客厅的落地窗边，脸贴玻璃上，往里面看。

宝宝的小小身影缩在沙发里。

“宝宝。”小亚敲着玻璃叫。

小宝宝从沙发里抬头，瞪了他一眼，依旧不动。

小亚使劲看，看见?沙发上还躺着番番姐姐，正闭眼睡觉。

小亚捂住嘴，无声地对小宝宝说：“吃饭了，吃饺子。”

小宝宝舔嘴，还是不为所动。

小亚疑惑，宝宝和番番姐姐不是爱吃吗，怎么还不叫翻翻姐姐起来，难道天太冷了，不想起？

他又悄声说了句：“吃肉饺子哦。”对小宝宝挥挥手，离开落地窗。

“饺子？肉饺子？”武番猛地一下从沙发上翻起来，失焦的视线来回晃一圈，缓缓对上焦，“早上了啊。”

她揉了一把?头，经过四个月的培养，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发尾巴总爱往衣领里钻。

撩出头发，抬眼看见?脚丫子旁边乖乖坐着的小宝宝，诧异道：“你没去睡觉？”

小宝宝抿嘴：“你让我坐着别动。”

武番：“……哦。咳，那起床吧？咱们去吃肉饺子？”

她伸手牵他。

小宝宝施展小短腿，一把?抓着她，跟着她上楼，小嘴巴在看不见?的地方开心地扬起。

洗漱完，到厨房时，厨房里里外外热闹轰轰，士兵们端着碗，凑在厨房门口，等着锅里的水开，好下饺子，抢着吃上热乎肉饺子。

太阳迟迟地在天空发着微弱的光，第一锅水沸腾，一盆饺子下锅时，屋顶结了一晚的霜融化成水，顺着房顶的塑料膜，从屋檐滴落，在厨房四面滴湿一道道水痕。

噗嗤噗嗤。

锅里开水翻滚冒泡，陶姜用大漏勺推动水里的饺子。灶边的小火炉上坐的小铝锅，也烧开水，木灵倒下一小碗饺子，饺子的个头很小，在沸水里没煮几下，就跟着滚烫的水翻滚着浮在水面。

大木灵用漏勺捞起来，放到小宝宝的专用饭碗里，又舀一勺汤，丢上几颗葱花，饺子香顿时扑鼻。

“来宝宝，你爱吃的牛肉，牛肉饺子。”她端着碗放到桌上，拿叉子给小宝宝。

小宝宝握着叉子，盯着碗舔嘴，小小个的饺子白白净净地浮在暖白的汤面上，带着青绿的葱花荡漾，显得格外诱人。

“先喝水。”武番说。

“哦。”小宝宝把?叉子搁在碗沿，拧开挂在脖子上的小水壶，仰头喝了几口，被武番抱上桌边的高脚圆凳。